在烈火的照应下,形童唇角勾勒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缓缓抬头道:“风貘,时隔几年不见,没想到你连我都想杀。难道你忘了,我可是你最爱的姑娘啊。”
说话间,形童丝毫不避讳莫则在管事的身后。
原来的形姗真心爱慕莫则,可为莫则赴汤蹈火,但她不是形姗,是给自己改名做形童的女人。
与莫则近万年的相处,那些对莫则的忍让,不过是她的逢场作戏,佯装情深。
时至今日,她已然觉得自己无任何必要,再在莫则面前演这情深的戏码,而骤然翻脸现出了原本的脾性。
再者,莫则能来此地,以莫则的聪睿,想来已明了她真正的身份。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再强装下去,想来也毫无意义。
若非当年莫则深受赤焰灼心,而能存活下去,她也不会耗去那么多经历,去将自己的魂魄融入形姗的躯体中。
在自己以形姗的躯体接近莫则时,她本以为自己可极快得到莫则的信任,进而趁莫则不备,夺走莫则的心。
但她意想不到的是,她与莫则同在雪域这么多年,她竟连一点近身莫则的机会都没有。
反倒是与莫则相处的时间越多,她便越不安心。莫则虽无任何异样表现,可在莫则那深不见底的双眼中,她却始终觉得自己有如跳梁小丑,常常担忧于自己露了马脚。
也就是在那样的煎熬里,她停留在雪域的时间往往都不长。
她借口喜爱天下珍宝,而时常外出,为的便是避开莫则睿智的眼。
与管事的猜想不同,这些年里她每一次外出去往三国六海,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去寻天下的宝贝。
她是天下最强盛的剑宗中,宗师最得意的弟子。这么多年的外出,她寻找珍宝是假,让自己能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剑宗与雪域之间才是真。
每一次回来,她随手携带的那些珍宝,不过是她完成剑宗之命去杀害一些强者,顺道从对方手中捞来的物件。
剑宗举世难敌,放眼三国六海,能与她敌对的人也诚是不多。
故而每一次回来,她皆遍体鳞伤,但她的敌手强大程度,却也不是管事所能料想到。
这些年来,也不知是担忧莫则知晓管事的身份,又或者形童根本不愿以“风貘”之名称呼管事。在过去的万年里,管事唯一听过形童对自己的称呼那便是“管事”。
突然间的这一声“风貘”,反倒令管事有了一瞬间的震惊,而在错愕中难以回过神来。
回想当初,仅有在母国之际,还不曾被此刻夺走体魄的真正帝女,会以“风貘”称呼自己。
那略显陌生的称呼,让风貘一瞬间惊讶,恍惚间竟分不清眼前那个容貌无二的女子,究竟是否还是真正的帝女。
形童虽只瞥了风貘一眼,便看向莫则,却也在那匆匆一眼间,敏锐的察觉到风貘眼底那一闪即逝的震惊,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在莫则面前,她没有多少胜算。若能再次拉拢风貘,许能让她有更多一些的把握,从莫则身上拉扯出那颗被赤焰灼烧着的心。
她是剑宗之人,天下珍宝在她眼里形同废土,也仅有此刻在她手中打磨的那把剑,被她视作无可比拟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