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萣最后留在人世的天魂,亓珩心中滑过一丝心痛与不忍,却又很快归于平静如水。
为规避开自己看白萣时莫名产生的万千思绪,亓珩匆忙转身看向身后的沈陌黎,面具下的薄唇上好似刻意的勾起一抹弧度道:“沈姑娘,可有伤到?”
说罢,亓珩极为有礼的伸出手,似想拉沈陌黎起身。
与沈陌黎对视间,也不知亓珩是否有意想让白萣看到心痛一幕,与沈陌黎的关心问话间,尽是满眼柔情。
这般画面,也着实刺痛着白萣。她咬着唇,满含泪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若是亓珩仅是单纯的不理会她,倒也不至于让白萣感受到万刀剐心之痛。可亓珩不知是否有意,竟在她面前与其他女子这般亲近,不禁使白萣的心中翻江倒海,有说不出的苦楚无处宣泄。
仅是对于白萣悲痛交织的目光,亓珩就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一般。他依旧春风带笑的看着沈陌黎,静静等待着沈陌黎伸手握住他。
只是,对于看着亓珩忽然传递的友好,沈陌黎却并不领情。
她绕开亓珩伸出的手,仅是咬着牙强撑着站了起来。
在自行起身之际,沈陌黎还不忘将老妈妈搀扶一把,让满身是伤的老妈妈得以站稳了身。
见得有一女子,在知道自己是邪溢族人后,还能这般待自己,老妈妈因疼痛而略微扭曲的面上骤然展现满满的感激。
但除了面上的感激,老妈妈此时并未多说太多。她看得到亓珩柔情以待沈陌黎时,白萣脸上的愤恨。
在千年前短暂的相处间,老妈妈对白萣印象极好,此时也不忍与沈陌黎多说太多,勾起白萣更多的愤恨。
虽说不知千年前白萣为何忽然殒命,但老妈妈大致也能猜到这应与亓珩有关。
生死一别,在世事无常间又怎会毫不生怨?纵然此时的白萣险些置老妈妈于死地,老妈妈却还是站在了白萣的角度思考着诸事。
因心头不忍,老妈妈带着虚弱的身体,并不与沈陌黎多言一句谢,而是喘着大气对亓珩道:“公子,听闻那是白姑娘的天魂,我估摸着也是白姑娘遗留在世最后的一丝魂魄。即使白姑娘生前有罪,也望公子……”
“我自有分寸。”对于老妈妈的求情,亓珩一下子就打断了去。
虽说已尽数忘记与白萣有关的事,但亓珩依旧无法释怀于当初白萣知晓芹铭苑中秘密后的种种举动。
老妈妈的话未说完,亓珩都能猜到这是要为白萣天魂说情。
在芹铭苑里,亓珩素日待这些老妈妈虽是不错,但对于这些涉及芹铭苑命运的事,亓珩并不想这些老妈妈多去评论。
察觉到亓珩话中的不满,老妈妈极为识趣的闭上了嘴。
白萣生前待邪溢族不错,但这也不代表着老妈妈可以冒死去救白萣的天魂。斗胆为白萣的天魂求情,已是老妈妈能为白萣做到的极致。
见到老妈妈苍白的脸及此刻微僵的局势,沈陌黎这才与亓珩说道:“这位老妈妈想来急需医治。”
“不必不必,我自己能好。”听到沈陌黎为自己求情,老妈妈却匆匆拉开沈陌黎搀扶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