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帝回到崇德殿,就倚在龙椅上休息,两个乖巧的宫女跪在地上,为他捶着腿,魏德全拿来一张薄毯子,盖在他的小腹上。
平康帝看着一圈人围着他忙活,就笑着同魏德全道:“朕不过是走了一趟东宫,眼下身子乏力,瞧你们一个二个紧张的样子,怎么?真担心朕的身体出事吗?”
“呸呸呸!皇上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皇上龙体康健,当然是无病无痛、无灾无碍的。”魏德全纠正着平康帝的言词。
平康帝笑了两声,随着魏德全的话,道:“好!是朕瞎说,你也别放心上,这样总可以了吧。行了,你们这些人围着朕,朕光是瞅着都觉得眼前发晕,留下魏德全伺候吧,剩下的人都出去。”
宫人们听了这话,就络绎不绝的退到了殿外,很快,这殿中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魏德全走上来为平康帝掖了掖毯子,道:“皇上将闲杂之人都屏退出去,可是有事同老奴说?”
平康帝笑道:“你这个老狐狸,还真是将朕的心思给揣摩的透透的,不错,朕是有些话想要同你说说;眼下,淑妃是必死无疑了,只是,她生前作恶多端,这死后也是不能入葬皇陵的,这样,回头你通知淑妃的母家,让他们去天牢,将淑妃的尸体接回去安葬吧。”
魏德全明白平康帝这样的安排,就一边半跪下来为他捏着腿,一边道:“皇上还是顾念着六皇子的情分,这才同意让淑妃的家人去接了她的尸身吧。看来淑妃娘娘还是看走了眼,她说您是无情之人,可事实上,皇上的情感不是她那样的人有资格配拥有的。”
平康帝叹了声气,道:“当年,是朕一点一点的扶持着她,让她有了今天这样的位份,甚至还骄纵着她同丽贵妃在后宫之中争夺;可没想到,朕给她的底气竟然让她养出了虎狼之心,连后妃她都敢杀害,阿璃说的没错,留着这样的人继续在后宫,指不定在将来还会干出些什么。现在让她死了,也是为了大家好,更是为了六皇子好。”
魏德全看向平康帝,问:“既然现在后宫之中再无淑妃,那年幼的六皇子该怎么办?这般小的年纪,也不适合在外立府,皇上可是打算将他交给其他的后妃来抚养吗?”
平康帝想到自己那个最小的儿子,眉心就拧了起来:“魏德全,你可还记得,在千秋殿的时候,阿璃在提起六皇子时是怎么说的?”
魏德全低下头,回忆着殷璃的话,“殿下似乎说六皇子对齐贵妃的亡魂不敬,甚至还咒骂过五皇子;皇上,老奴跟您说句实话,如果这些话是别人说出来的,老奴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可若是殿下讲出来的,那就当然没有冤枉了六皇子。老奴只是想不明白,在皇上面前娇憨可爱的六皇子,在外面怎么会是这样一副嘴脸,老奴身为下人,本不该讲这样的话,但老奴知道皇上喜欢听实话;那老奴就僭越一二,说两句不太中听的。老奴觉得,这六皇子怕是不太好教养,他被淑妃娘娘养的不甚好,如果眼下不努力将他身上的毛病与短处改过来,将来只怕他还会闯祸。若真是那样,可就不太妙了!”
平康帝表情和顺的长处了一口气,说:“你说的这些话不至于僭越,朕知道,你讲出来的这些皆是肺腑之言。六皇子的确是被淑妃给养歪了,这对母子,在朕面前还有两副面孔呢。一面温顺可爱,一面只怕比丽贵妃还要嚣张跋扈;朕以前没有将过多的精力放在他们母子身上,竟然就这样被他们诓骗了这么久,现在想一想,还真是愚蠢的厉害。”
“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朝堂之事,让您日理万机,后宫诸人那么多想法,您又怎么可能会一一了解呢?不过好在有皇太女调查清楚这一切,也算是没让皇上您继续被蒙蔽下去。”
“嗯,你讲得不错,幸亏有阿璃!”平康帝道:“所以,想要将六皇子教好,必须要有一个像阿璃这样稍微厉害一点的后妃来重新教育他才行。如今阿璃的身边已经有了五皇子,丽贵妃也不适合养小六,朕想来想去,在这后宫里恐怕也只有那一个人适合了。”
魏德全立刻就明白平康帝口中所指的人是谁:“皇上是说,静妃娘娘吗?”
平康帝笑着点了点头,道:“朕的静妃,可是一点都不安静。那一身行伍功夫,恐怕就连御林军都未必有几个会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