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娘娘提起六皇子的伤势,孤知道,是伤的重了些;但是据孤所知,当时可是六皇子抓了土洒在了五皇子的眼睛上,五皇子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四处乱摸,摸到了一块石头,为了自救这才用石头砸了六皇子的脑袋。”
说到这里,殷璃就啧啧摇头道,“娘娘,您是习武出身,应该最是清楚,这人的眼睛若是看不见,心里该是有多慌乱、多害怕,在这样的情况下,手边随便有个东西,都会用力的抓住,因为那个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孤说这些,其实不是想要为潋儿辩解什么,孤说过,今天来娘娘的寝宫,是为了给六皇子主持公道的。”
“虽说,五皇子才是那个受了最大委屈的,但是毕竟伤重的事六皇子,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让这件事情揭过去吧。要不这样,孤当着娘娘您的面,让人给五皇子上三十板手板子,正所谓十指连心,他又是这么小的年纪,这三十下可是会让他这辈子都记忆犹新的。等打了五皇子手板子,咱们也就把这件事抹过去了;从今往后,你们静思宫的人不准再提六皇子被石头砸的事儿,我们东宫也不会再说起六皇子那出言不逊的样子,娘娘认为,孤这样的惩罚与安排,可合理?”
不等静妃回答,幺鸡就心疼的着急起来,压低了声音凑近到殷璃耳边道:“殿下,怎么能打三十下呢?五皇子年纪还小,这三十下下去,恐怕这双手都要肿成馒头了;不行,不能打,就算是要惩罚,也不能罚这么多。”
殷璃朝着幺鸡狠狠地横了一眼,低声训斥他,“闭嘴,难道你也想被送去慎刑司罚板子?”
“奴才……”
“幺鸡公公,我没事的。”殷潋抓住幺鸡的手轻轻地摇了摇,还对着他笑了笑,以示安抚。
幺鸡心疼的看着还对着他笑的五皇子,心头快要疼坏了,只能扭着头,偷偷地抹眼泪。
而静妃,则是一双眼睛来回在殷璃和殷潋的身上看着,最后,眼睛一闭,道:“好吧,本宫承认,是本宫没有提前弄清楚所有的情况,这才贸然给五皇子定了罪,还擅自让他跪在这里惩罚他;五皇子,本宫先向你说一声歉意。”
殷潋看着向自己道歉的静妃,赶紧摆手摇头道:“娘娘千万不要这样,我的确是伤了六弟,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娘娘负责照顾六弟,心中因为着急而没弄清楚情况,也是能被理解的。”
静妃的脸上终于见了笑,看向了殷潋:“本宫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太学的博士们都夸赞你了,五皇子的确是个聪慧通达的人,这一点,六皇子是万万不能企及的。”
说完,静妃就看向了殷璃,“殿下,本宫不是一个一味只会护着自己孩子的愚蠢母亲,同样也不是一个会欺负无辜孩童的无耻之徒。现在,既然已经调查清楚在这整个事件之中,最大的过错方是六皇子,那我静思宫上下也就不会刻意为难五皇子与殿下您。人,你带回去吧,至于这手板子,三十下的确是有些重了,但兄弟之间还是以和睦为重,既然五皇子多多少少还是犯了错,那就象征意义上打上十板子就好。只希望这十板子能让五皇子明白,有的时候宽容的对待他人,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救赎。逝者已去,该放下的,就要放下!”
殷璃朝着静妃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身边低着头不敢看她和静妃的殷潋,将一切都洞察于心。
跟着,就朝着静妃躬身行礼,道:“孤在这里感谢娘娘的仁义之心,还请娘娘放心,有关于六皇子的伤势,东宫上下愿意鼎力配合着娘娘去治疗,如果有任何需要孤的地方,娘娘也只管开口便是。从今天开始,东宫只会将静思宫视为朋友,望以后我们能够和平相处、同舟共济。”
静妃也在此刻展露笑颜,点着头道:“本宫明白殿下的意思了。”
从静思宫出来,殷璃就看见一直守在外面的陆遥。
陆遥赶紧来到她面前,一手牵着她的手,同时看向被幺鸡护在怀中的五皇子,“潋儿怎么样?可受欺负了?”
殷潋愧疚的摇了摇头,道:“有劳姐夫惦记,我并无大碍,反倒是辛苦了皇姐,专门为了我的事跑这一趟,实在是潋儿的错。”
殷璃背对着殷潋,却是将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幺鸡,将五皇子带回东宫,记住,那十个手板子,由你看着施行;还有,别想在孤的面前偷奸耍滑,你要是敢袒护他,那就再加十板子。”
幺鸡看着从一出来就变的十分古怪的殿下,拧着眉心上前问着:“殿下这是怎么了?刚才也是,您怎么能狠心的说出三十个手板子呢?你看看五皇子脸上和脖子上的伤,还有,瞅瞅他的手,这个小的手若是被打上三十板子,这不是要跟打废了没什么区别嘛。咱们刚从静思宫出来,殿下的心里就只惦记着那十个手板子;殿下,这可是五皇子,是你最喜欢的弟弟,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的对待他呢。”
殷潋伸出手去拽幺鸡,想要让幺鸡别再说了,可是他小小的一个人,又怎么能劝得住幺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