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苍白无色的脸,陆遥才不相信她口中所言,“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乖乖在东宫里养病,外面的事不许再管。”
“这怎么能行?眼见着我们的计划正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刻,如果在这个时候我撒手,那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不会有你说的这些情况出现,阿璃,你是太喜欢往自己的身上扛责任?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们?如果我们所走的每一步,每做的一件事都需要你在背后付出无数精力的话,那我们这些人跟废物又有什么区别?你相信我,剩下的事尽可交给我,我一定会将整件事都完满解决,带着你离开这座让你耗费心力的皇城。”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消耗自己下去,早晚有一天真的会出大事,阿璃,你这是要让我为你担惊受怕死吗?”
面对着陆遥的极力阻止,殷璃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尤其是在对上他痛苦的目光之后,她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她的突然病倒让他很是紧张,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有说服力。为了不让二人在这件事情上起争执,她只能暂时先不多言,看他怎么做,再看一步走一步。
殷璃的退让明显让陆遥满意了些,原本担忧的眸子里总算是漫上了殷璃往日里最熟悉的脉脉温情;而殷璃也在他的陪伴之下,渐渐困意来袭,也就不再强撑着精神,任由自己在他的陪伴下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殷璃睡的很熟,直到夜幕来临,她才堪堪转醒。
看见她在睡了一觉之后,脸色总算是不那么苍白了,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陆遥就将她从床榻上扶坐了起来,“怎么样?还感觉头晕吗?”
殷璃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然后又想到白天福汉卿来的时候带的卷宗证据,就拍了拍陆遥,示意他去一趟书房,将桌子上的东西替自己拿来。
陆遥看她一醒过来就开始惦记着那桩悬案,当场就没了脾气,满眼无奈的看着她,“你不是答应了我,会将剩下的事都交给我,乖乖休息调养身体吗?”
她何时答应了他?她分明就是不愿意在白天同他多做争执,选择了沉默而已;为什么她的沉默却被他解读成了默认了?
殷璃咕噜噜的转着自己黑亮的眼睛,知道自己不能同他来硬的,只能撒娇般的拉着他腰间的玉带,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柔声柔气道:“阿遥,我答应你暂时不管朝堂上的事,将那些事全部都丢给心腹大臣,父皇最近可疲懒了,成天躲在他的崇德殿中斗鱼玩鸟,那日子过的甭提有多逍遥了;眼下我被这政务给累的病了,正好可以撂了挑子让他来看着朝堂,免得他真以为自己当了那太上皇,可以什么事都撒手不管。你说的一切我都可以遵从,但只有三十年前的这桩悬案,我必须亲自来;你是知道的,我看重承诺,既然答应了金老要亲自替他将真凶找出来,那我就要有始有终;你看,现在福汉卿已经将真相查出来了,我自然是要去见一见金老,有些话必须由我亲自给他说。”
陆遥看着表情柔软和气的殷璃,“你是不放心沈墨池是不是?说到底,有关于沈墨池的事,你总是要事事亲为的,哪怕是有丁点假于人手,你都会很担心,是吗?”
“阿遥,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要吃墨池的醋吧?我是真的有总要的话同金老说,这才想要亲自去见他,并非是……”
“好了,瞧我,明明你已经都在我身边了,我还想那些做什么。阿璃,你知道我的,我只是有的时候会忍不住多想,我太在乎你了,在乎到连自我都快要失去了,这才会说出刚才那些话。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你别同我介意,好吗?”
殷璃本以为还要同他解释一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体贴理解了自己,这倒是让她准备好的话一时有些无用武之地,只能呵呵笑了两声,道:“我的阿遥果然是这世上最通情达理、深得我心的人,阿遥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尽快将自己的身体养好的。”
在这种时候,多多的说一些好听的话、拍拍马屁总归是不错的话;再加上殷璃对做这种事向来驾轻就熟,三言两语之间,就让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消散了大半。
而陆遥则是垂眸温柔的看着她,表情上显然是也有了一丝松动,“你想要管金老的案子,那我也就不拦着你,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再惹出其他的事端。”
“谨遵驸马爷的命令!”殷璃的脸上见了笑,依赖般的抱紧了陆遥的腰,宛若一个得到了松子糖吃的孩童,还在他的怀里讨好般的蹭了蹭。
而陆遥瞅着这样的殷璃,自然是任由她腻着自己,只是,想到此时等在前殿的那位,陆遥自知不敢再耽搁,赶紧将殷璃从自己的怀里扶了出来,表情认真道:“阿璃,父皇来了,已经在前殿等了你许久,你简单的收拾一下,我这就出去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