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早就预料到殷璃会有这番言词,这位尤大人倒是显得镇定,“殿下有所不知,微臣不爱做在锦上添花之人,偏巧喜欢效忠自己真正欣赏之人。”
殷璃玩着手中的杯盖:“哦?那不知尤大人口中的欣赏之人,是何人呐?”
尤大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是殿下。”
说着,尤大人就抬头,眼神真挚的看着殷璃,“微臣虽然同殿下认识的时间不长,甚至至今为止,和殿下讲过的话也没多少,可是微臣知道,殿下绝对是微臣可以真心追逐效忠的主子;还请殿下将微臣收入羽翼,让微臣为殿下尽忠。”
虽说一早就猜到这位大理寺的尤大人来此就是为了投靠自己,可是当她亲耳听见这话时,殷璃还是有些诧异的,“孤的东宫,现在可是一个冷灶,你如今在涣州立下大功,想必用不了多久,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就会是你的,似你这样一位正得圣宠的臣子,却跑到孤的这里烧冷灶,不仅是不明智,而且还有点自绝前途的意思。”
尤大人道,“既然殿下将话说的这般明白,那微臣也就敞开了同殿下说几句真心话。不瞒殿下,微臣也不会做出赔本的买卖,微臣之所以投靠到殿下的麾下,正是看好了殿下将来会是那最大的赢家。没错,昭纯宫现在的确是圣恩正隆,可是微臣认为,如果从一开始皇上就对昭纯宫提了抬举的心思,怕是殿下这东宫储君的身份早就被夺走了,又怎么可能放任殿下这么多年,甚至还暗中相助殿下同皇后娘娘争权?”
殷璃的脸色稍稍一变,阮初阳也难得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看向尤大人:“尤大人还是小心说话为好,莫冲撞了殿下,失了分寸。”
听见阮初阳这似警告的提醒,尤大人俯身叩首道:“殿下,微臣肺腑之言,或许听上去有些刺耳,可是还请殿下相信,微臣绝无半天不敬殿下之心。”
殷璃看了眼自家舅舅,眼神示意他自己没事,然后就同尤大人道,“不妨事,孤喜欢听真话,因为真话不会害人,偏偏是那些花言巧语的谎话,能骗死人。”
“殿下英明。”尤大人在顿了一声后,继续道:“既然昭纯宫在当年风头正盛的时候,都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眼下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还未出世的皇嗣就动摇了殿下的根基?眼下这昭纯宫看似热闹,可在微臣看来,都不过是假象而已;待一切平静下来就能发现,皇后娘娘纵然怀有身孕又如何?纵然在将来诞下皇子又怎样?试问,咱们的皇上会将这大周的江山、祖宗的基业传给一个还抱在襁褓之中的小小婴孩儿吗?”
殷璃听着尤大人掷地有声的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在看见尤大人依然跪在地上,立刻就站了起来,亲自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大人的见解还真是不同寻常之人,孤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何你能让孤看的这般顺眼,原来在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孤就已经将你视为东宫之人了。”
听见殷璃这么说,尤大人又要下跪行礼,可却被殷璃打断,“尤大人,以后在孤面前,你不必如此拘礼,孤欣赏你的智谋,亦喜欢你身上这股能说会道的个性;跟你说话聊天,孤很开心。”
尤大人听了殷璃这么说,激动之色立刻就跃于脸上,“微臣谢殿下的知遇之恩,将来只要是殿下的吩咐,微臣瞻前马后、刀山火海,必然誓死追随。”
殷璃笑了几声,拍了拍尤大人的肩膀,“放心吧,孤疼惜自己羽毛的很,绝对舍不得让尤大人你这样能臣去办危险的事情。”
就在东宫一片和乐的时候,昭纯宫那边,阮清璇和殷雪珊自然也得到了东宫这边的消息。
“你是说两位尚书大人和刚回京城的尤大人都去了东宫?”
面对皇后娘娘的再三确认,一名跪在地上的宫人谨慎的回话,“回娘娘的话,奴才是亲眼所见三位大人去了东宫,此时怕是还未从东宫出来。”
阮清璇的脸上露出烦躁,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殷雪珊本正在喝茶,突然听到这声动静,惊的一抖看向自家母后,在看见母后脸上露出的怒色时,轻轻地摇头,“母后这是怎么了?不过是舅舅他们去见了殷璃,您何必如此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