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失魂落魄的福汉卿,殷璃任由他继续坐着,“孤这些年生活在皇宫里,别的本事没学多少,可这看人的本事却是早就练的炉火纯青。阮清璇看似端庄宽容,总在外面给自己维持一个善良温和的样子,可是她的性格真的是柔和的吗?若真是柔和,又怎么会在三皇子还没被绑架之前,天天窜倒着将孤从东宫储君的位置上拉下来让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只有心怀不轨之人才会十分介意自己的形象,因为她害怕自己的真面目被人发现,这才呕心沥血的去维系呀!”
“至于孤的外祖父,按理说身为小辈,孤不该在背后议论家中长辈的长短,可是身为储君,孤对他的某些行为可是十分不赞成的。外祖父他是有能力,不然也不会坐在这丞相的位置上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可是,当实力浑厚的人有了别的不该有的心思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可就危险了;跟这样的人在某些利益上走近,无异于与虎谋皮,不用孤多说,福大人想必也能领会到其中过程的艰辛与战战兢兢。孤不是自夸,同外祖父和阮清璇相比,孤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了;福大人你这样恳求孤,孤其实也很想成全你,可是你想想,仅仅只是有了孤的成全,就够了吗?”
福汉卿听着殷璃的话,只觉得一阵阵的嗡鸣在自己的耳旁划过,让他心乱到了极点,也悔恨到了极点。
果然,这人千万不能做后悔的事,因为一旦行差踏错,再想回头,便是难上加难。
殷璃坐回到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给福汉卿思考冷静的时间。
福汉卿是个狠人,也是个聪明的人,她很清楚,只要自己点名扼要,他知道自己该怎么选,该怎么做。
就这样,时间在千秋殿里一点点的走过,殷璃将面前的糕点吃了四块之后,跌坐在地上的福汉卿终于有了反应。
他跪直了身体,朝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殷璃行了大礼,“臣,愿意追随殿下,只要殿下能够护佑我郡王府上下近百口人的安全,臣愿意为了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殷璃等了这半天总算是等来了自己想听的话。
立刻就将福汉卿从地上扶了起来,笑着看向他,“都跟你说了,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这地上多凉啊,跪的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
“谢殿下关心,臣知道了。”
殷璃将手收了回来,看向福汉卿,“既然你愿意投靠孤,孤自然会将你上下一门护入到东宫麾下,这一点你只管放心。”
福汉卿感激道,“有殿下的这句话,臣安心。”
“只是眼下父皇让你和薛海来查这两个犯官被毒杀的案子,你准备从何查起?”
福汉卿恭敬道:“臣愿听殿下的指示。”
殷璃笑道,“孤能有什么指示,孤又不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孤才不想揽了这个案子到身上呢,有这时间,孤还不如多陪陪孤的三驸马在这东宫里赏赏花、喝喝酒,打打叶子牌。”
听见殷璃这么说,福汉卿就稍稍明了了一些,他转了下眼珠,试探性的开口,“既然当初臣是从府中的小妾口中知道的这个消息,那自然不能疏漏了那个贱妇,待臣审了那个贱妇,便会顺藤摸瓜,找该找的人,抓该抓的人,绝对不会错过一个可疑点。”
“哦?听福大人的意思是准备大干一场了?”殷璃笑笑,“万一你要抓的那个人背景深厚,不能轻易动弹,这可该怎么办?”
福汉卿立刻道,“臣是在朝堂上亲自领了皇命来调查这起案子,谁要是敢不配合,或者是阻拦,那就是违抗圣意,臣只需到崇德殿里据实汇报,自然会有天子为臣撑腰。”
“好!”
殷璃赞赏的对着福汉卿鼓起掌来,“福大人果然是有魄力的人,这一点孤十分欣赏;大人放心,孤会让薛海陪同着你一起,谁要是敢为难你,不仅父皇能够为你撑腰,孤这个东宫储君,也是站你这边的。”
“臣谢殿下的支持。”
看着又要再跪的福汉卿,殷璃赶紧再次将他扶起来,拿出温柔宽和的模样,同他道,“今日本该在东宫多留你一段时间,也想领着你在孤的东宫转一转,虽说这东宫不大,可是景致却是不错,十分难得一见;但考虑到你现在有皇命在身,孤也不好多留你了,这样,等我们下次有时间,孤在东宫摆上宴席,届时福大人可要赏脸前来。”
福汉卿听明白殷璃话里的意思,也顺着她的话起身告辞,“殿下待臣之心,臣铭感五内。待臣交了皇命之后,会领着家中妻儿前来感谢殿下的大恩,到时候还请殿下不要觉得臣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