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璃怔怔的看着陆遥,硬是将他给看的奇怪了,“为何这样看着我?”
殷璃道:“我只是没想到会从阿遥你的口中听到这些。”
陆遥道,“怎么?你觉得这些话只有阿敬能说出来,似我这般江湖出身,无法讲出这种有助于你的话?”
殷璃脑子里的那根神经立刻绷紧,赶紧摇头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发现这次离京之后,你好像变了许多,不像在东宫那样常常一人沉默寡言,眼神中的神采也多了起来。阿遥,你是不是很不喜欢京城,不喜欢东宫,觉得这民间才是最有意思的?”
陆遥垂下眸子,纤长的睫羽遮住他眼底的感情:“殿下莫不是忘记了?我这个驸马跟其他驸马不一样,我是从民间走出来的,这里的一切,才是我最熟悉的。”
殷璃一噎,讪讪的笑了两声,“阿遥你自然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在我心目中的份量不一样。好了,我听你的,不冲动行事可以了吧?”
陆遥瞥了眼殷璃,就继续驾马前行,那神情倒看不出他此时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至于殷璃,则是乖乖地跟在后面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算是发现了,她的这位三驸马什么都好,可这醋劲儿却是大的惊人;在东宫的时候,就时不时的拿沈墨池和尉迟敬来怼她,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升温,他这醋劲也该小了些,可没想到在来到广源府之后又犯了。
而且据她观察,他似乎对尉迟敬抱有的某些态度要比沈墨池的还要严重,难道在他的心里,跟沈墨池相比,他更加忌惮尉迟敬?
只是这些问题她可不敢主动凑上去询问,这小祖宗向来是个清新寡淡的,况且这脾气还不太好,若真将他不小心惹毛了,她才是那个最倒霉的。
就这样,殷璃一路心事重重的跟着陆遥进了城。
待二人骑马穿过城楼,看见眼前萧条的景色,殷璃就算是再有心理准备,也被这重灾之后的广源府给惊着了。
只见曾经富饶平静的城池到处都是一片颓败之象,原本宽敞的大街上,几乎很难见到一个人影,就算是有人经过,那也是身着褴褛的灾民;反观在大街上时不时走过的一队队城北军,各个戎装鲜亮,神情尽是默然;跟这座城池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都有着极不融洽的别扭感。
看到这里,殷璃就愤怒的笑了:“百姓们背井离乡,食不果腹,穿着褴褛破衫在这世道求生,可这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将士们呢?你看见他们那一个个红光满面的样子了吗?看见他们那副事不关己、冷漠无情的神情了吗?他们这是来镇压暴乱的吗?是给像父皇写的奏疏上一般,将民生疾苦感同身受的模样吗?看来掌柜的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些城北军果然藏着猫腻。”
陆遥为了不招摇过市,扶着殷璃从马背上下来,凑近到她耳边,再次叮嘱道:“看来这广源府真的是被城北军把控的严严实实,我们现在在他们的地盘,一切都还需低调一些为好,记住我刚才交代的话,不能意气用事。”
殷璃在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就对陆遥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