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手段,各种心思,没想到早已被那个坐在龙座上的人识破。
面对着道出一切的魏德全,殷雪珊怔怔的看着他,心中没有丁点畏惧,只要数不尽的屈辱。
原来,在这些人的眼里,她殷雪珊一直都是最可笑的存在,就像那天井边儿唱戏的戏子一样,取悦着他们,让他们当成傻子一样笑话着。
难怪这些年,就算父皇再疼爱母亲,最宠爱她这个女儿,父皇都从未将殷璃从东宫里撵出去;可笑的是母亲还拼了命的生出了皇子,以为靠着那个儿子,就能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位置与尊荣;现在看来,恐怕母亲的心思父皇也是早就知道的。
但,明明知道,却又装作不知,看着她们母女二人拼命地折腾,是不是在那一刻,在那个人的心里,她们这些人的感受一点都不重要?瞅着她们向蝼蚁一样努力的取悦着他,父皇的心中还能生出操控他人一切的快感?
一想到这里,殷雪珊就觉得一阵恶心。
果然是君心似海呐,想必就算是母亲也不会想到,在她自以为是的认为抓住了所有的一切的时候,其实,还是他人眼中的小丑;根本就不足为虑。
殷雪珊跌坐在地上,揉着眼睛,咯咯咯的笑出声来,只是笑到最后,眼泪却从眼眶中滚落出来,她看着魏德全,用满是讽刺的语气道:“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本公主还要感谢父皇的仁慈?你们,是真的将我当成了傻子吗?”
魏德全沉下脸色,瞅着殷雪珊那又哭又笑的样子,不明白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其实不明白也是对的。
明明作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二公主,她已经得天独厚的享受到了一切,可是,她却生生将自己拥有的所有都破坏掉;转身,还要去怪罪身边的其他人,责怪他人没有按照她的想法,任由她欺负、践踏!
这样的人,已然算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而跟如此自私的人交涉,显然是他的失误。
“二公主,洒家说出这些也不奢求你立刻作出反省。毕竟,如果像你们这样的人真的知道见好就收的话,废后也不会有被打入冷宫的一天。洒家言尽于此,至于二公主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洒家都不想再干涉,也不想去管。其实,今天来见二公主,洒家就是来替皇上传句话,这玉雪宫二公主住的时间也够久了,至于答应二公主的一个月之期,皇上仔细想了想,好像也用不了那么长时间。所以二公主,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明天带着你的人离开皇宫吧。”
殷雪珊瞅着地上散落的干花,又看向魏德全那副随意打发她的样子,她将眼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并且告诉自己,今天所发生的所有,她都会牢牢地在心里记住一辈子。
不等殷雪珊给出一个答复,魏德全就领着人走了。
不消片刻,原本伺候在玉雪宫里的宫人们也都纷纷撤退,到最后,殷雪珊的身边只剩下一个香莲陪伴着。
香莲陪在公主的身边,从天亮坐到了日暮西山。
看着远处被一盏盏点亮的宫灯,香莲忍着满腔的委屈与心疼,再度走上前,想要将殷雪珊搀扶起来:“公主,咱们都在这地上坐了一天了,地上凉,还是赶紧起来吧。”
殷雪珊抬起头看了眼香莲,表情与眼神都是呆滞的:“香莲?你怎么还在这里?”
面对这个问题,香莲愣住。
只听殷雪珊继续道:“现在,这玉雪宫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人弃鬼厌之地,你看这宫中上下伺候的宫人们,能逃的逃,能跑的跑,几乎是恨不能立刻跟玉雪宫划分界限,恨不能这辈子都没认识过本公主。香莲啊,你也是机灵的姑娘,你走吧!不要再留在本公主的身边了,我的身边,可不是多好的去处。”
香莲跪在地上,立刻就哭起来:“公主,奴婢是不会离开你的。奴婢自小就伺候在公主的身边,承蒙公主的厚待,奴婢在宫中的日子过的又幸福又有体面,眼下公主落了难,奴婢如果在这个时候丢下公主,那跟背弃主子的忘恩负义之徒又有什么区别?公主,奴婢都已经想好了,出宫就出宫,大不了咱们弃了这皇宫里的荣华富贵,只要咱们还能好好地活着,一切都还有可能的。公主,奴婢求你了,不要撵奴婢走,奴婢生死都要陪伴在公主的身边。”
殷雪珊听着香莲的话,木然的神色上总算是有了一丝温情,自嘲道:“还真是个实心眼的奴才,没想到我殷雪珊的身边,居然还有你这一号人;现在看来,你的存在也算是给了我一种慰藉;最起码告诉我,我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悲惨。香莲啊!这些年我对你也没多好,居然能换得你这样的忠心,本公主今天记住了你的话,等将来,本公主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的选择没有错。”
瞅着公主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锐光,香莲就知道公主还没有放弃自己,立刻露出喜色,用力点头道:“奴婢相信公主。”
殷雪珊伸出手,让香莲将自己搀扶起来,因为在地上跪坐了一天,她的下半身几乎都是麻木的;猛地站起来,双腿的刺痛让她差点再次跌倒在地,只有依靠在香莲的身上,才能缓缓挪动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