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鸡噗通一声,立刻跪在地上,“殿下息怒,奴才一片赤胆忠心,都是为了殿下啊!”
“你是赤胆忠心,但你也胆大包天,你可知,我此生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拿着母后的名义,来向我施压!”殷璃狠狠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幺鸡,说出心中最大的忌讳。
幺鸡的心肝肺都在这个时候颤了起来,他怎么就忘了,自己伺候的主子的确是有这么一大禁忌;看来,还真是自己有些恃宠而骄,所以才会不带脑子的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奴才知道错了,还请殿下相信,奴才是无心之举,奴才是万万不敢拿着先皇后的名义来要挟殿下你啊!”
殷璃当然是相信幺鸡不会这么做,只是,在这个时候她也需要敲打一下这小东西了。
只见她板着脸,道:“你应该知道,我在阿遥心中的份量如何,在东宫的时候,是我亏欠了他,如今,我既然知道自己喜欢他,当然是要同他此生此世都在一起。阿遥和我一样,都对那个繁华但却冷漠的城池充满了排斥,如今的我们,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这里,过我们简单的日子。不管那个位置多充满诱惑力,不管父皇有多喜欢我能回去,在我当初决定放下京城一切的时候,我就已经亲手斩断了与那座皇城的关系。我是不会让自己再回去的,因为我的家、我的爱人都在这里,你要我回去当孤家寡人吗?”
“还有一再被你提起来的母后,我相信,如果母后还活着,她会支持我走自己想走的路。母后一生凄苦,她当初向父皇求来东宫储君之位,也是为了保护我,她希望我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希望她的孩子不要走跟她一样的老路。眼下,我生活的如此幸福,纵然幕后在九泉之下,定也能得到安息。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若离开那个位置,会寒了母后的心,试问在这个世上,到底是你们了解我的母亲,还是我这个亲生女儿最能读懂母后的心?”
“幺鸡,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将来后悔,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句准话;此生,如果让我离开陆遥,那我才会真正的后悔。”
幺鸡听着殷璃说出来的铿锵字眼,看着她坚定的神情,终于,在脸上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之后,就朝着她叩跪道:“是奴才糊涂,差点害了殿下,还请殿下重重责罚奴才吧。”
“你是该责罚。”殷璃毫不客气道:“亏你自幼跟随在我的身边,你怎会这么不懂我?沈墨池一出现,你就乱了,甚至开始怀疑我们当初的决定;幺鸡我问你,这三年快活的日子难道你过着不舒心吗?还是说,这种舒坦的生活你过腻了,还想回去体会那种被人算计、勾心斗角的煎熬日子?”
幺鸡羞愧道:“奴才犯了大错!”
殷璃闭上了眼睛,微微仰着头,感慨道:“这人呐,总是会有糊涂的时候,只望你经过今天一事能够得到教训,明白我们辛苦这么多年,最后所求的是什么;而不是被外界的其他人物所影响,弄丢了我们辛苦好不容易得到的珍贵生活。”
幺鸡勾着头,道:“是,奴才定会好生反思。”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幺鸡为什么会跪在地上?”
就在殷璃同幺鸡说话的空档,一声温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跟着,就看见身着雪白色锦服的沈墨池出现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框,诧异的看着房中正在发生的一幕。
殷璃对跪在地上的幺鸡打了个手势让他自己起来,然后脸上挤出笑容,起身相迎道:“你怎么来了?沉香院的下人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沈墨池看着笑盈盈走过来的殷璃,脑海中闪过自己刚才来时听到的只言片语,压下心头的异样,同样笑着道:“我让晴云陪着我一起散步,赶巧走到沉香院附近,就想过来看看你,同你说说话;没想到我来的不是时候,看见你在同幺鸡讲话。”
说着,沈墨池就朝着幺鸡所站的位置打量了一眼,见他只是守着规矩朝着自己行礼,便也稍稍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