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池不知是怎么回到清秋阁的,等他整个人从恍惚之中回过神,已然已经到了傍晚。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晴云看见他总算是有了一丝回神,这才松了口气,满怀欣喜的走上前:“公子已经坐了多半天了,可是累了?饿了?奴才这就吩咐下人,去给你置办膳食。”
说着,晴云就要往外走,却被突然出声的沈墨池喊住,“尉迟敬说的那些话,你可都听见了?”
晴云就知道,公子之所以如此反常,定是尉迟将军言词所致,“奴才当时就伺候在门外,虽说没有听的完全真切,但是断断续续也是听了几耳朵,大致知道了尉迟将军同公子说了什么。”
沈墨池迫切的看向晴云,“是不是连你也觉得他说的那些都是正确的?我是在自私强迫着阿璃,我这么做,只会招来她的反感?”
晴云瞅着已经开始动摇的公子,走回来,蹲下身,看向他:“奴才身为下人,不能任意妄为的替主子们拿什么主意;但是奴才有个问题想要问公子,公子,你是真心喜欢殿下的吗?”
沈墨池的眼底掠过浓郁的哀伤,道:“当年太液池中一见,此生我都注定要与她纠葛在一起,生与她在一起,死也要同她葬在一处。”
“是了,公子既然如此看重深爱着殿下,又何必在乎他人的言词?因为他人的话而左右了自己的坚持与想法?”晴云道:“奴才年纪还小,并不通男女情事,但是奴才长了眼睛看的明明白白,公子这三年来是怎样放弃自己生活着,也看的明明白白,在公子知道殿下还活着的时候,又是如何重燃的希望;尉迟将军是用怎样的方式去喜欢着殿下奴才无权评论,但是奴才敢说,公子你对殿下的爱,绝对不比三驸马来的少。尉迟将军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来打击公子你,他不过是从一开始就选择站在了三驸马那边,在他的眼中,所有出现在他们对立面的人,都会成为他们碍眼的人,自然是要想办法将这些人撵走的。公子,你喜欢殿下有多深,爱她有多深,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他人又怎能替你来做出选择?又有什么资格来评论你的情爱与感情?”
“在奴才看来,这个尉迟将军果真是非同一般。他这刚刚一回来,不仅能收服殿下的心,还能一出手就打击了公子你的计划,这样的人,如果让他持续留在山庄里,留在殿下的身边,真的会耽误公子你的大事。而今,奴才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公子你会说尉迟将军会遭受当年的二公主的忌惮;这般手段厉害的人,的确是该要人好好提防才是。”
晴云的一番话,对沈墨池来讲还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啊,他只要坚持他所坚持的就好,他人的言词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到底还是他糊涂了,居然会被尉迟敬的话影响至此,看来以后,他最好还是少跟这样的打交道比较好,不然,还会中了他的道儿。
殷璃的眼睛直到第二天才算是彻底消肿,眼眶子也总算是不再疼了。
只是她眼下同陆遥闹别扭,心情不是特别好,所以也就懒懒的赖在了琉樱小筑中,竟是哪里也没有兴致走动。
尉迟敬在院中练了一套剑法,收手之后,就回头看向趴在院中石桌上恨不能跟石桌混为一体的殷璃,无奈的笑着摇头,道:“虽说我这三年来我是挺想你的,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看着都让人心里堵得慌。你要是真的心里难受,要不就主动跑一趟沉香院,去跟阿遥认个错,阿遥的性格我了解,只要你低头,他立刻就会原谅你。要不,你就赶紧回自己的屋子,我现在只要一看见你,就觉得发愁。”
殷璃懒嗒嗒的抬起自己的眼皮,看向十分嫌弃自己的尉迟敬,“阿敬,你就收留我吧,不要嫌弃我了好不好?我现在心里的苦,真的是有自己知道,倒也倒不出来,如果连你都撵我,那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尉迟敬就从林同的手中接过干净的帕子,一边擦拭着脖颈和脸上的汗,一边朝着她走过来:“要不说你这是自作自受呢,对着阿遥没头没脑的发了那么一通脾气,还嚷嚷着要回京城?现在好了吧,将自己架在这里了,知道后悔了?”
“谁说我后悔了!我一点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