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在一旁絮絮叨叨,说着有关于丽贵妃的事,但殷璃的思绪却已经飘远。
直到陆遥在说了半天都没听见有人应答后,这才留意到她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他的身上,当场就无语的瞅着她,“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殷璃保住陆遥的胳膊,轻轻晃了一下,道:“刚才丽贵妃说的那些话你站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难道就没留意到她口中所提的那个人?”
陆遥了解殷璃,思付片刻,就知道她对谁感兴趣了,“你口中所提是指五皇子?”
殷璃笑了,“孤了解自己的外祖父,那可是个老油条般的人物,眼光毒辣,你知道他为什么在三年前被逼着走到自焚的地步吗?并非是他技不如人,而是他轻信了一个猪队友。像殷雪珊那样的蠢货,怎么可能会是孤的对手呢?相信这样一个蠢的,这根自掘坟墓又有什么区别?所以啊,外祖父的失败并非是他能力的失败,而是他下错注的失败。这些年来,孤从未小瞧过他的本事,试想,一个能将父皇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步步扶到天子位置上的权臣,一个能先后将两个女儿都扶上皇后之位的父亲,能耐与眼光又怎么可能真正差呢?刚才丽贵妃说了,外祖父在生前曾看好五皇子,希望将他扶持起来同孤叫板,足见在五皇子的身上一定有出类拔萃的地方让他看中;看来,该是时候见一见这位五皇子了,如今算来我的这个五弟应该只有五六岁般大小吧,这么大的一个孩童,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先被外祖父看中,又被父皇夸赞,还能让四皇子殷斐对他称赞有加?!”
陆遥明白了殷璃的意思,立刻道:“今天晚上,我就会将五皇子的所有信息都查出来告诉你;明日,找个机会,会将人悄悄地给你带来,让你见上一见。只是,你能告诉我吗?你突然之间对这位五皇子如此感兴趣,是真的因为你刚才所说的那些原因?单纯只是好奇?”
殷璃似笑非笑的朝着陆遥看了一眼,道:“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阿遥,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此次回来,我是要来做一个彻底的结束,让父皇不要再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想要完成这个计划,必须要选一个人将其推到我面前,让他成为全新的一个焦点;这个五皇子,倒是有趣,我想先看一看。至于他会不会被我看中,那就真的要看我们彼此之间有没有那点眼缘了。”
说完,殷璃就伸了伸胳膊,看着天色,道:“天色不早了,今天这鱼也钓的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了。”
陆遥看着站起身慢悠悠晃着离开的殷璃,随后赶紧跟上。至于幺鸡,则指挥着站在远处的宫人速速上前,收拾好渔具,一大堆人就这样跟在殷璃的背后,回了东宫。
是夜
在殷璃沐浴完后,陆遥果然遵守承诺,将五皇子的所有信息调查清楚,并且还正规的写在了奏疏上,递到她跟前。
忙活了一整天,殷璃实在是疲懒的紧,看着那熟悉的奏疏,她干脆眼睛一闭,就倒在了陆遥的怀里,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缠着他道:“我不想再看这些东西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替父皇看各种各样的奏折,这看的我都快要吐了。你就不要再拿这种东西来折磨我了好不好?好阿遥,你口述给我听,我一定听的一字不落、认认真真。”
陆遥也知道她近段时间十分辛苦,在心疼之余自然是满心满意的答应了她所有的要求,将她抱坐在自己的怀中,二人就跟那交颈的鸳鸯似的,互相依偎着抱在一起,慢声妙语从床帐中传了出来。
“好,那我就同你口述,你别听着就睡着了。”
殷璃见自己的要求得逞,更是抱紧了他的脖颈,忙不迭的点着头,“不睡着!绝对不睡着!”
陆遥道:“五皇子殷潋是齐贵人所生,今年刚满五岁。正如丽贵妃所言,这位齐贵人是个出身低微的,听说是从各地选上来的秀女入的宫,家里不过是地方的一个普通商贾,总之,这样一类人搁在后宫的诸位嫔妃当中,实在是不怎么起眼。但,她也算是个有福气的,居然凭着本事怀了皇子,而且还将这个皇子成功的生了下来;本以为会母凭子贵,可谁成想当年的后宫被废后把持,她悄悄诞下皇子的消息传到废后的耳中,就成了废后的眼中钉,想了办法就将他们母子给打发到了偏远的殿阁,从此几乎是断了同皇上见面的机会。”
殷璃点头附和着,“你调查到的这些情况倒是跟丽贵妃同我们说的不相上下。外祖父是个能人,他很清楚想要找一个傀儡,那么这个傀儡就必须是个无权无势的,后宫但凡是能成功诞下皇子的后妃多少都会有些家庭背景,只有这位齐贵人身份最为低微,所以不管是她还是她的五皇子都绝对是最好操控的那一个。”
“不错,阮丞相必然也是看中了这一点,这才找上了五皇子。”陆遥道:“不过,五皇子聪慧也的确是事实;虽说他年纪还小,但听负责为他启蒙的博士说了,五皇子记忆里超群,且又不是个娇生惯养的性子,是诸位皇子之中最能吃苦的那一个。明明只有五岁,但却写了一手好字,明明连个子还没有长高,都已经能忍耐着在太阳底下扎两个时辰的马步。总之,如果这位五皇子的生母是个像丽贵妃或者是淑妃那般厉害的人物,怕是这后宫之中的诸位皇子之中,他定然是最大放异彩的那一个。”
殷璃同意着,道:“他天资聪颖不假,但能在小小的年纪就不畏惧吃苦,可见是早早就知道想要在这皇宫里生存,就必须要自我强大;知道吗?有父母疼爱的孩子是会撒娇的,只有无依无靠的孩子,才能明白在这个世上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只有自己,这种年纪小小就被逼着长大的滋味,不是什么人都能理解和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