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晨烈一进门,就看到父亲正在书桌旁看信,顿时愣了愣:“父亲。”
卿麟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而后又低头看信,那副认真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打扰。
但是卿晨烈总不能坐在这儿发呆,便只好打量父亲。
父亲在边关多年,在外打仗从不言苦言累,在他心里父亲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好像天都塌了,他也不会倒下。
但是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父亲的鬓角有些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有些多了,顿时心中复杂,其实父亲也是人,也会老去。
卿麟看了会儿家书,便将书信放下:“你妹妹他们都回去了?”
“回去了,妹妹和谢姑娘睡一起,魏公子我送到客房去了。”
卿麟颔首:“难得你妹妹有一个好姐妹,让她们好好聊聊也好。”
“这小姑娘我看着还行。”卿晨烈用一种十分老气横秋的语气道,“挺单纯的,跟妹妹在一起,我也放心。”
别看他好像什么都没问,其实早就把那小姑娘打探过了,纵然知道妹妹已经长大,早就不是那个不诸世事的小丫头了,但他还是担心,生怕妹妹被人骗了,或者有不怀好意的人接近。
总是要查一查的。
卿麟看着他的目光很是欣慰,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很懂事,把他的话都铭记在心:“你做得很好,烈儿,将来,你就是你妹妹的靠山,你一定要对她好,不能让人给她委屈受。”
“那是自然,就算爹不说,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卿晨烈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但随后就觉得不不对劲,“好端端的,您为何忽然说这话?”
卿麟忽然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我们已经五年未归了。”
他的眼中露出怀念,还有一股隐藏极深的思念。
卿晨烈一愣,有些惊讶,父亲从前在外打仗,从未言明恋家,他心中复杂:“父亲,您可是想回去了?”
这话说到了卿麟的心坎里:“离家太久,也不知道你母亲在家里如何了。”
“不是有家书送来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母亲。”卿麟将信纸小心翼翼地叠起来,放进信封,“她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即便家里有什么事,为了不让我分心,她也不会说的。”
卿晨烈无奈一笑,还真是如此:“您放心吧,娘在家里不会有什么事的,顶多就是思念你罢了。”
卿麟一愣,抬头就看到这臭小子一脸坏笑,顿时没好气道:“你这小子居然敢打趣你爹我了。”
卿晨烈摸了摸鼻子,扬唇一笑:“我又没有说错。”
他爹和娘真是多少年如一日的恩爱,就算是已经老夫老妻了,但只要是见面,他爹就还是那个疼爱妻子的好男人,大概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这一个。
“臭小子!”卿麟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反驳。
卿晨烈嘿嘿一笑,忽而笑着调侃:“爹,你要实在想娘了,我就让人把娘接过来,反正咱们现在也打完仗了。”
“胡闹!”卿麟顿时一板脸。“现在还只是暂时退敌,不彻底打退西戎,怎么能算打完仗了?”
卿晨烈顿时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我这不也是为你好,你说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抓紧时间团聚,等咱们回京城,又不知什么时候了。”
卿麟想骂他,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卿晨烈插科打诨就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一脸认真道:“父亲,这次完事,你就把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在家里陪陪娘,陪陪妹妹。”
“以前是觉得你年纪尚轻,我能帮就帮。”卿麟不放心妻子,宠爱女儿,当然也不放心儿子,他摸了摸下巴,已经有了些渣手的胡茬,“不过如今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我也放心,不过以后回京要如何安排,到时再说,倒也不急。”
卿晨烈颔首:“嗯,到时候我都听爹的。”
卿麟欣慰一笑,想起南宫谛来,不由面露赞叹:“晋阳殿下骁勇善战,善用计谋,有他在旁帮你,我也放心。”
“嗯,晋阳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卿晨烈对他惊讶,莫说他了,军营里的每个人都以为晋阳乃是天之骄子,哪里会打仗,可他就是带着大家赢了。
“我也没想到。”卿麟起初还担心来着,怕晋阳治不住那群直率的兵蛋子,不过想到晋阳在战场上的英姿,还有其心性之坚定,将来他若是接手这天下,于百姓也是福气。
说完此事,他又想起卿亲亲来,摸着下巴,笑问,“烈儿,你可发现你妹妹的异常了?”
“什么?”卿晨烈有些懵,还真没发现不对劲,“难道妹妹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你这傻小子。”卿麟深深觉得自家儿子是没救了,对于儿女情长,他真是半点也不懂,这样下去,哪一年才能娶上媳妇?
卿晨烈听不懂,便有些着急:“到底怎么了?”
“你就没看出来你妹妹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