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她,艰难的摇了摇头,脸上现出孤苦的落寞,“她做苏蔚蓝的时候,我不确定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她做白歆羽的时候,我感受到的,是真真实实的她。”
“她爱我,却因为厉家跟秦非墨的仇怨,被秦非墨陷害,怀上了秦非墨的孩子,是我们欠了她。”
“厉家从来有恩有报,我欠了她的,就必须还,我想还给她一个自由和宁静,求您成全。”
说着,他无力的看向沈佳容,对她做出恳求。
“你求我?”沈佳容一愣,双手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里去,“你为了她,如此求我?”
“求您。”他深吸一口气,肯定的点了头。
现在他旧伤未愈,动一动就疼,精力不济,怕是没有那个能力,立即把她救出来……
而她多等一刻,就有多一分的危险。
她等不起。
所以,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为今之计,就只有求沈佳容了。
为了白歆羽,为护他们母子周全,他愿意低下高傲的头颅。
“母亲,从小到大,我似乎都没有求过您什么事,这件事,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求您,放他们母子一马。”
沈佳容脸色难看至极,越看厉衍爵为了那个害人精,能够卑微至此,她越烦躁,心里更加气了。
“这笔账,不是该这么算。”
她冷着声音开口,“你想想清楚,你是为了谁来旧金山,又是谁的野男人,开枪打伤了你,险些要了你这条命。”
“这个人,就是白歆羽,她就是罪魁祸首,她是苏蔚蓝的时候,直接开车撞你,现在又……”
说到后处,她已经是痛心疾首,声音噎在嗓子眼里,再也吐不出来。
厉衍爵将这些听在耳中,心口隐隐作痛。
那一天,秦非墨对他开枪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秦非墨的恨……
他口里透露的事……
当年,苏蔚蓝就是有意的接近他。
男人的薄唇,艰难的动了动,“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愿意跟她一笔勾销。”
这是,他能够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我不愿意!”
沈佳容抬眸瞪向厉衍爵,眼中的忧忿看得他神情一滞。
然后,他就听到,沈佳容愤慨着声音,道,“他们意图杀害我儿子,我凭什么要跟他们一笔勾销!”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这个仇,我必须要报!我有我的计划,你们谁也别拦我!”
厉衍爵咬紧牙关,“那样,我会恨你一辈子。”
“……”
沈佳容站在原地,被他的话,激起满身的疼痛。
恨她一辈子?
为什么?
明明她这是为他好!
厉衍爵深知,他跟沈佳容已经谈不通了。
求人不如求己,在沈佳容这里,没有指望,他只能自己继续做下去。
他要救白歆羽!
他忍住胸口传来的疼痛,强撑着坐起身子。
沈佳容看着他的动作,慌了神,连忙过来扶住他,“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明明她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但她不想相信,那是事实。
“我要去救白歆羽。”他强忍住痛意,手堪堪扶在床沿上。
一句话,就将沈佳容打入了谷底。
她有一瞬的,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