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震赶牛车回到土庄子,已是下午未时。
李郎中闻训赶来,帮着搭把手,把云巧抬进了西屋。
安置好后,都累的呼哧带喘,可却没忘问下情况。
“咋样,德济堂的郎中咋说?”
耿氏跟云霁,也都一脸殷切的看着云震,等他告知。
“说是没啥事儿,就是郁结难纾,给扎了几针,然后开的药。”云震说着,把怀里的药方拿出来,交给李郎中。
大周朝郎中看病,都是给药方的,也算给老百姓一个凭证。
李郎中简单的看了下,不住的颔首,说:
“这药开的好,不仅有排还有补,挺贵吧。”
“是不便宜。”云震咂舌。
扭头看着耿氏又道:
“娘,幸亏你多给了银子,不然都不够。光抓药就花了二十八两,这还只是四天的量。郎中说了,四天之内如果醒了,再吃几副就没事了。”
“……啊。”耿氏应着,随后又不敢相信的问,“一副药七两银子呢?”
“嗯。”云震颔首。
李郎中把药方交还给云震,说:
“得这么多。抓的都是贵药,还有人参呢。”
耿氏听到这话,扭头看着昏睡的闺女,咬牙的说:
“成吧。只要巧儿能好,花多少钱我都认。”
云霁坐在炕边,瞅着自己的腿,心更加凉了。
李郎中帮忙熬了药,眼看着云巧喝下,这才放心离开。
耿氏本想留他吃饭,不过李郎中并没有答应。
都不容易,还要交税粮,咋好意思留下吃饭。
云震送完李郎中回来,耿氏坐在炕边,问:
“二震,你啥时候回去?”
云震顿了下,随后回答:
“娘,我今儿去县里,顺道跟东家告了假。”
“告假?”耿氏惊讶。
云震点头。
“家里出这样的事儿,三霁腿也不方便,总得留个人。再说四天后巧儿要是醒了,我还得去给她抓药。没醒,也得带她去县里。娘,我知道你着急攒钱,可现在不是时候。”
句句在理,耿氏无力反驳。
四个孩子中,除了闺女的话她听,其次就是二儿子。
毕竟在县里做工,见识广,人面宽。
看着昏睡的闺女,长叹口气,说:
“成吧,你心里有数就行。别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丢了。家里……没钱了。”
“我知道。”云震抿唇,没有多说。
他在县里的冥店上工,就是那种专门卖寿材、纸马、纸牛的地方。
去这样地方做工的人,很有讲究。
首先第一点就是命硬!
云震跟云霁是九月十五、正晌午时出生,生日时辰占得好。
当时冥店招学徒,云震很容易就被选上了。
其次就是手快。
在那上工,能者多劳。
只要你手快,扎的东西多,工钱也就拿的多。
像云震,平均半个月就能拿回家二钱到三钱银子不等,手速相当快了。
在店里还老实,东家跟掌柜都稀罕他。
正因如此,他告假时,冥店那边啥都没说就准了。
换个人,都得辞退,毫不犹豫。
看着三弟还在一旁,云震出声说:
“我送你回屋躺着吧。”
“好。”云霁点头。
云震弯腰,准备背他,一旁的耿氏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