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点灯,三人进屋后,方才互相看清对方氄毛。
柳伯夫妻看着岁数,比耿氏还要大一些。
怪不得让他们叫“柳伯”,辈分没错。
跟云震并排站好,郑重的再次行礼。
“柳伯好,柳伯娘好。”
二人叫完人,这夫妇也没说话。
云巧跟着哥哥直腰,偷摸瞅了一眼。
呃……这是咋了?
这位柳伯娘,咋还双眼红红的呢?
“那个……柳伯娘,你咋了?”云巧轻声问。
许是察觉到自己失态,柳伯娘忙擦了擦眼,说:
“没啥,就是……云丫头你姓啥啊?”
“我,我姓‘云’,叫云巧。”
“哦,对对对,看我这记性。”柳伯娘不住的摇头。
见小姑娘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又解释着道:
“你长得很像一位故人,所以我就问问,没事儿了。”
“像谁啊?”云巧来了兴致。
这柳氏夫妇咋说也是见惯世面的人,不可能这般失态才对。
柳伯“呵呵……”轻笑,指着炕桌,说:
“快,脱鞋上炕,上炕边吃边说。”
云巧跟云震没客气,脱鞋上炕,找了位置坐下。
柳伯娘拿碗盛饭,递给云巧。
“伯娘,你刚才说我长得像一位故人,谁啊?”
“没谁,就是你的年纪跟我那过世的闺女差不多大。”柳伯娘感慨。
柳伯咂舌,轻斥着道:
“好端端的,提她干啥。她哪是命苦,没熬过去。云丫头,云震,你们多吃啊。这小鸡可香了。”
“嗯,好,不会跟柳伯客气的。”云巧自来熟,点点头,就夹了一块鸡翅膀。
她对鸡大腿并不热衷,反倒是鸡翅膀、鸡脖子、鸡爪子这样的地方,特别稀罕。
香喷喷的白米饭,配上干炖小笨鸡,简直不要太美味。
因为都是农家,便没那么讲究。
即便云巧及笄了,也跟柳伯在一张桌子用饭。
人家都能当她爹了,有啥好避讳的。
吃饭的过程中,柳伯娘不住地给她夹菜,边夹边说:
“吃这个,这个都是肉。你瞅瞅你自己夹得,都是骨头。”
云巧很想说她就稀罕啃骨头,可却不能那么说。
毕竟,人家也是好心。
一碗米饭下肚,云巧吃饱了。
见柳伯娘还要给她添,忙不迭摇头,说:
“不了,不了伯娘,我都吃好了。”
“哎哟哟,再吃点儿。”
“真不吃了。”云巧拒绝,“晚上吃多了不好,不舒服。”
柳伯娘见她真不打算吃,便放下筷子,说:
“我去烧些热水,你跟你哥都泡泡脚,松快松快?”
“好啊,多谢柳伯娘。”云巧点头。
柳伯娘出去,临走的时候冲当家的使了个眼色,不过柳伯并没有出去。
云震吃了两碗,不好意思再吃。刚要放下饭碗,不想被柳伯拿走了。
“你啊,在柳伯家还客气啥,多吃,吃饱。”
云震腼腆的笑了,不再拒绝。
吃过晚饭,兄妹俩舒服的泡了脚,躺在火炕上,早早睡了。
柳伯把院门插好,回屋之后,道:
“孩子他娘,你今儿可是过了。幸亏这丫头是农家娃儿,没那么多心思,换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