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事,仍旧继续。
那些怨声载道的媳妇们,初始口口声声说“心疼男人”、“没钱买肉”,如何如何。
等把守夜的钱发了,一个两个也没见谁去县里割肉回来。
说到底,就是闹腾着让作坊发钱罢了。
对此,耿氏心里有些不舒服。
如果不是她们来闹,她也不会把闺女、儿媳、外加里正,都给骂了。
如今倒好,人家拉弓她放箭,人家挖坑她填土。
敢情就是让她做“恶人”。
每每想到这儿,她都心里各种不痛快。
为了缓和跟准儿媳、里正的关系,时不常就做些点心给他们。
好在俩孩子都不是记仇的人,早就忘掉了那天的不开心。
可她心里,就怎么都过不去了。
为此,云巧倒不止一次开导母亲。
奈何人家就是看不开,每天愁眉不展。
为此,云巧都后悔。
早知这样,那天作坊发钱,就该把这些媳妇儿都开了。
省的现在只有母亲闹心,人家跟没事儿人一样。
这天吃过早饭,云巧照例在厨房收拾。
等收拾好,回房打算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耿氏竟然躺在炕上。
縢婉柔不在,肯定是去作坊了。
云巧着急的上炕,看着闭着眼睛的耿氏,问:
“娘,你咋地了?哪里难受吗?”
耿氏摇摇头,指了指心口哪里,说:
“堵得慌。”
云巧一听这话,转身就要下地找郎中。
但却被母亲一把拽住。
“娘,你干啥?”
耿氏长叹口气,平躺在炕上,道:
“娘没事儿,娘就是……唉,居然被一群村妇给当枪用了。”
艾玛,还没过劲儿呢。
初一的事儿,今儿都初五了。
云巧无奈,倒了碗水给她,说:
“娘,你这是干啥嘛!跟你又没关系,是他们的事儿。你着急也是因为……”
“因为我傻!”耿氏没好气的接话。
有些事儿,看似不大,如果自己跟自己较劲儿,那可就不一样了。
就在耿氏要开口的时候,外面吹吹打打,特别热闹。
云巧惊讶,看着母亲,道:
“是我大哥?会不会来报喜了?”
耿氏闻言,“扑棱”一下起身,穿鞋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哪还有刚才的颓败,哪还有刚才的难受。
云巧穿上鞋子,跟在后面。
人家都打开院门,迎县里衙役进来了。
“云夫人,大喜啊!”
这么大的阵仗,左邻右舍可就都惊动了。
杨二乐也从家出来,看着衙役,道:
“哎哟哟,是孙捕快啊,好久不见。”
孙捕快瞄了一眼杨二乐,讪讪的“啊”了一声,算作回应。
院门口,聚集了不少村民。
大家窃窃私语,说的都是云雷中举的事儿。
算算日子有点提前,不过也差不多。
杨二乐冲着耿氏拱手,说:
“恭喜啊云家嫂子。”
“……啊,同喜同喜。”耿氏木讷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