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良不喜欢别人叫他“癞子”,而且去军营这么久,也没人再那么叫他。
可这些人,一口一个“癞子”,毫无尊重可言。
他就没有名字吗?
等大家说的差不多了,深吸口气,道:
“首先,我们回来,是跟军营告过假的。其次,云霁跟李铁柱没回来,在南疆驻守呢,云霁现在是百夫长,官不小。我只是个把总,管伙房的,没啥本事。还有我身上的癞子治好了,我叫张友良,别再叫我‘张癞子’。”
以前的张友良,说话很直,再加上身上有来自,大家就给他定义为缺心眼,傻愣愣,没事儿逗着玩。
可这一次从军营回来的张友良,就让他们刮目相看了。
气度、威信、谈吐,让本来还打算开玩笑的村民,全都收声不敢说了。
云巧瞅着发愣的大家伙,道:
“今天守夜的人安排了吗?如果安排了,大家就都散了,很晚了。”
杨二乐搂着儿子进院,指着王锁他们道:
“这几个守夜,其他的就都回去吧。想知道他们仨在军营咋样,明儿再问。难得回来,都得跟家里人亲兴亲兴。”
大家瞅着高出杨二乐半头的杨营,纷纷惊叹。
要知道,他们家人的个子,普遍不高。
“哎哟哟,这杨营没少长啊。是你们家最高的吧。”铁锁不懂事儿的说。
一旁的赵磊捅咕他一下,道:
“你回去吧,明儿还得去作坊上工呢。我巳时再过去,你把货都点明白了。”
言语中提及“作坊”,大部分人就都走了。
云巧碰了下张友良,努了努嘴,说:
“你也回去吧。我得等庆年哥回来再走。”
“那我陪你一会儿。”张友良没有走。
其他人听这话,都是惊讶。
他们俩啥时候这么要好了?
王大福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头,道:
“你回去吧。我爹今晚上在这便守夜,一会儿我送她。”
张友良看了眼兄弟,又看了看云巧,这才颔首走了。
走的很痛快,没跟谁打招呼。
本来还想跟他结伴一起走的村民,全都打消了念头。
这茬孩子,也都长起来了啊!
杨二乐带着儿子离开,杨茂留下等张庆年。
刚才还热闹的院子,很快就清净了。
云巧招呼大家守着炉子坐。
因为刚才张友良的插曲,所以这会儿,纵然赵磊等人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但谁也不敢吱声了。
张庆云拎来热水,给大家满上。
云巧瞅着对面的王大福,挑眉道:
“你们啥时候动身回来的?”
“三天前。”
“三天?!”王老爹惊讶的看着儿子,眉头紧蹙。
从北苑县在回来,最起码得七天,三天就回来这……这……
云巧捧着大碗,轻声地说:
“你们仨谁也没歇着吧,日夜赶路?”
“差不多。”王大福没有隐瞒。
又跟张庆云要了碗水,道:
“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你等着。”张庆云起身给他盛饭。
杨茂见状,碰了下云巧的胳膊,说:
“你回去吧,让他送你。我搁这儿等庆年哥就行。”
云巧摇头拒绝,冲张庆云方向挑眉,道:
“我走了就她自己,她拘束。”
很快,张庆云端碗回来。
“没啥好东西,就是白菜炖土豆,我给你热了四个苞谷饽饽,不够还有高粱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