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染默然了片刻,没有立即进屋,而是朝院中角落里正在熬药的地方走过去,边走边道,
“之前有找大夫看过吗?大夫怎么说的?”
顾祯抬步跟在她身后,
“当时找了许多大夫,甚至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来看过,但他们所得出来的结论,皆是言我父王体内存有淤血凝块,而淤血阻塞了经脉血管,这才导致父王他体内血流不通,造成长时间昏迷不醒。”
花染闻言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她抬手示意熬药那人退后,随后将药罐盖子打开,仔细查探着其内药材。
“如果是有淤血的话,那岂不是开副活血化瘀的药方就能将人治好?再者,太医院人才济济,即便药材效用不大,那总有会针灸的人吧?施针对消除淤血可是有很大的效果的。”
花染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取了一只空置的瓷碗,倒了些许药汁出来,吹凉了,轻抿了一口。
顾祯见她被汤药苦的直拢眉,连忙倒了一杯清水给她,
“姑娘所言,曾经也有人提出来过,但是,当时给父王诊治的太医,称父王这种情况尤其特殊,根本无法针灸,因为……他们根本都找不到父王身体里的淤血所在。”
眸子一抬,花染愣了一下,气笑了,
“简直荒谬,既然敢说是淤血阻塞了经脉血管,却又找不到淤血所在?”
顾祯亦是讥讽的扯了扯唇角,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后来便换了一位与他们意见有所不同的太医,姑娘现如今查看的这幅汤药,就是这位太医开的。”
冷哼两声,花染神色不缓反凝,她想了想,直接将那药罐子从小炉子上取了下来,“这罐子里所熬药汁的药方,是哪位太医开的?王爷他喝这药汁多久了?”
“现如今这副药方,是太医院里一位姓赵的太医开的,赵太医虽然不是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但他最擅长治疗人身体内里的一些病症,并且,当初所有人都没有什么明确的决断时,只有他告诉我,父王这是中了毒,而父王体内,确有淤血,只不过,这淤血,是毒素造成了,而后,他便开了这药方,而父王他也喝了快两年了………怎么?可是这药方有什么问题?”
花染闻言思索了一会儿,神情微凝,
“这药方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确实是活血化瘀的良方,可一来,即便是如他所说一般,淤血是毒素造成的,那么,他首先要做的,应该是解毒,而非活血化瘀,其二,这活血化瘀的方子如果一个月内对病人没有效果,再继续服用,也无甚效果,但凡是懂点医术的人,都不会再采用此药方,可……这位赵太医却一直没吭声,让王爷接连服用了两年的时间…这其中,想来必有蹊跷。”
花染话落,顾祯脸色几乎是瞬间便冷了下来,
“花染姑娘的意思是,这赵太医是故意的?他根本不想治好我父王?”
花染沉吟着点了点头,
“不排除有这可能,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根本没有能力治好王爷,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不想失去为王爷治疗的机会,所以一直用这副方子敷衍行事。”
“这该死的东西!”
顾祯破天荒的口出粗言,花染十分能理解,毕竟,医者的本心,就是治病救人,无论那太医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缘由,她都不会原谅一个医者拿病人的身体安危做文章!
“顾世子不防找人去探探这位赵太医的底细,或许能发现些什么,至于现在,我先进去看看王爷的情况吧。”
深知急不在一时,顾祯深吸了一口气,给了林西一个眼神,随后亲自陪着花染朝院中主屋走去。
花染一进屋,光线顿时昏暗下来,她抬眸,只见房间四周,都挂上了一层厚厚的挡帘,帘子密不透风,极其厚重,以至于,明明是日光最盛的时辰,屋内却如同漆黑的夜晚一般,屋中之人只能靠着油灯些许微弱的光芒视物行动。
花染提了一口气在嗓子眼儿,声音有些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