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轻夜自暗房之中走出来,神情与之前相比,凝重了许多。
“殿下,人…没气了。”
轻夜声落,墨少陵也不觉意外。
“交代了吗?”
他淡淡问了一声,轻夜拢了拢眉头,语气端凝,
“多的,她不肯说,她只让我转告殿下,她的主子,在西冥待了很多年,但他势力不仅限于西冥,她说,她主子的目的,只是报仇和匡扶大业,她让殿下……你趁早带花染姑娘离开,避开这尘世,免得到最后受了牵连,她还说……她主子已经筹备了很多年,如今只要一个契机,就可直接攻下整个大景,我们,是不可能斗得过她主子的。”
轻夜话落,墨少陵沉默了许久,方才轻声道,
“报仇?匡扶大业?那她的意思是,她那所谓的主子,是前朝余氏之人?”
闻言,轻夜想了想,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她很是忠心原主,即便到了这一刻,言语也十分谨慎,属下无能,拿不准她的意思。”
墨少陵闻言不以为意的抬了抬手,
“这不能怪你,她毕竟是大景的第一位女官,虽说是因为景帝偏宠于她,但她也确实有些能力,她不想透露的东西,你也很难探知得到。”
即便墨少陵这么说了,轻夜面上还是有些愧疚,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如今只知道那背后之人藏身在西冥,除此以外,也没其他的什么线索…那花染姑娘他们回西冥后,岂不是同样很危险。”
眉头顿时一拧,墨少陵深邃似海的凤眸里,顷刻间划过一抹微不可见的担忧。
片刻,一凝眸,他没回答轻夜方才的问题,而是凝声道,
“宫里这几日可曾有消息传来?”
轻夜点头,
“先皇去世,本该召集大景四下藩王进京奔丧,待先皇丧事处理完毕之后,再行举行新皇登基大典的,但太子殿下可能担心会出什么变故,阻碍他继承皇位,因而私下联合了朝中不少官员,打算在明儿个一早的朝会上,提出来先行举办新皇登基大典,稳定民心和朝政之后,再着手准备先皇大丧事宜。”
冷哼一声,墨少陵凤眸里闪过一丝讥诮,
“那好歹也是他亲生父亲,而他如今已经贵为太子了,竟还急于这一时…先继承皇位,再给景帝发丧,如此有违仁义孝道之事,也亏得他做得出来。”
轻夜也讥讽的哼了一声,
“可不是,但其他皇子废的废,死的死,如今,唯一能与他抗争的九皇子也不在盛京城中,太子殿下一家独大,朝中许多大臣受形势所迫,接连转到了太子殿下的阵营之下,即便有个别不同的声音,也很快便被淹没了,可以说,如今的大景朝堂,可谓是太子殿下的一言堂了。”
轻夜声落,墨少陵久久没有说话。
他抬头看着亭外漆黑的夜空,半晌不禁觉得,这盛京,竟然是越来越陌生了。
许是他高大的背影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太过孤寂,也许是今夜柳絮和曲怜书的相继死亡,带给了轻夜一些感触,慕的,他突然开口。
“殿下,有朝一日…我们真的会离开大景,或者…与大景拔刀相对吗?”
回头看了他一眼,墨少陵顿了好一会儿,反问他,
“若真有那一日,你呢?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