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睁开双眼,脸上鲜血衬的眸子通红,他终于看清面前人的真面目。
不是什么敌人,而是雷季!
“不可能,不可能!”
谢松在瞬间被抽干力气,无力松开双手,脚步错乱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幻术,这一定是幻术。”
雷季看着谢松陷入深深怀疑,拔出赤霄剑往旁边一扔,缓缓坐了下来。触及伤口,忍不住又咳出一口鲜血。
谢松被咳声惊醒,手脚并用爬到雷季身边。双手触及鲜血,头脑发晕,妄想靠蛮力堵住鲜血。
“对了,药呢?我的药在哪?”
他手忙脚乱从乾坤袋中掏出丹瓶倒出两粒紫气全神丹,不由分说给他喂了下去。
药力化成一股紫气,迅速修补好被赤霄剑刺出的伤口。
谢松稍稍有些镇定,雷季再度咳出大口鲜血,伤口绽裂血流不止。
“怎么会没用!”
谢松口中喃喃,如遭了雷劈一般。
“没用的,我心脉被震碎,再好的药也是回天乏术。”
雷季居然少有地安慰谢松,让他不要白费力气。
谢松不肯相信,几乎是吼了出来:“你告诉我,什么药才能救你,我去帮你取。”
雷季虚弱地摇摇头,继续道:“我叫你半夜出城,便跟你至此。见到你在这发疯。”
说到这,雷季仿佛想到什么趣事笑了笑,牵动伤口又流出大量血液。
“我本想叫醒你,没想到被你当做敌人,还被你刺了一剑。”
雷季越说越虚弱,声音断断续续。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厌恶你。”
谢松哀求道:“我求求别说了。”
雷季说这些话,便好似知晓自己必死,交代遗言一般。
“你只是,扮演好了,你的身份,而已。这是我,做不到的。”
“你我,约定的那场,打架,恐怕要,完不成了。”
“如果有轮回,下辈子,再来吧。”
雷季双手无力垂下,眼神空洞而灰暗,再无了从前的嚣张跋扈与神气色彩。
没了雷季声音地荒林寂静得可怕,万物寂灭,再无声息。
谢松不知道自己在雷季身前跪了多久,直至再有声音传来。
“师弟,这是怎么回事。雷季他怎么了?”
“谢松,你居然敢杀害青木峰峰主之子,胆大包天。我以刑法堂弟子身份抓你回山。”
“师弟,你倒是反驳一下啊!”
“师弟!”
嘭,嘭,嘭!
“不好,是敌袭!”
爆炸声不绝于耳,随后是兵刃相斗声,叫喊声,混作一锅乱粥,再也听不清是什么声音。
谢松只感觉慌慌忙忙中被人拉走,走了不知有多久。那人把赤霄剑往他手里一塞,说道:“你身上嫌疑未清,暂时不要回太玄门。先在外面躲一阵子,等真相查明再回来。”
那人急匆匆说罢,又急匆匆走了。
谢松空洞的双眼望着手中染血的赤霄剑,喃喃自语:“死了,真的死了。原来死是这么容易啊。”
仿佛上天也哀恸不已,一道道雷声划过天空,豆大雨点噼里啪啦打了下来。
“谢松,我要杀了你!”
一道吼声震动天地,愤怒之意漫出字里行间。
谢松听见吼声,认出那是雷越的声音。最后一根绷紧的心弦骤然断裂,谢松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晕倒过去。
······
谢松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睁眼便是素白色床帐。阳光透过床帐,变的十分柔和,洒在谢松黯淡的双眸中。
谢松从床上爬起,扫向四周。房中简单雅致,只有一张书桌,一部书架与几盆花草。
看起来不是太玄门中。
他披起外衫向门外走去,迎面见一狐耳少女走来。
少女一见他,便惊喜大叫:“师父,谢松哥哥醒了。”
少女正是狐族少女连城。
只是,连城什么时候拜师了?
少女搀扶谢松到房里坐下,为他端茶送水。
谢松接过茶水,便见一人走进屋子。素白衣着,书生气质,正是妖王寒月君。
谢松连忙起身拜见:“见过寒月君。”
寒月君摆摆手:“不必如此,寒月君是我妖王名号,你唤我寒月先生便好。”
谢松自不推辞:“敢问先生,我还在平天城?”
“如今我们身处月溪山,离妖城不远,在松山国中。此处是我家小院,在此不必担心有人寻来。”
谢松神色黯淡:“你也听说了。”
寒月先生语气婉转:“我对你和他的事情也感到惋惜,但我听说是你动的手,大约是假的吧。”
谢松之前在平天城归还姬、姜两家的法宝,品行可鉴,怎么会突然手刃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