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日天气的原因,今晚的夜有些凉,春华楼内的气氛诡异的被那么优美的曲子点燃了,走出来的路暨都还能听到谁谁谁大嚎着“绝妙”,谁谁谁又不管不顾的忘已经无人的台上扔着银子。
那些属于他师傅的赞美,听起来骄傲有余,又带着一些别样的酸涩。
春华楼内灯红酒绿,一片奢靡,春华楼外却显得寂寥冷清,路暨还不想走,于是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没有光源,他就缩在了一个角落,看着一个个男人含着淫笑来,又一个个男人带着满足的笑走,心里五味杂陈。
“嘛呢不回县衙,跑这儿来吹冷风?”
灵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路暨惊喜的转身,暗处,站着连清。
她还穿着上台的那件衣裳,褪去了被追捧的高贵,隐在这黑暗里,却还是像散发着光芒。
路暨不自觉咧开了嘴角,“师傅。”
“嗯。”连清答了一声,没有走近,“问你话呢,干嘛来了,查线索?”
路暨想了想,总不能说他是专程来看贾翩表演的,于是接了她的话头,“嗯,还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想来找怜花问问看。”
这么机灵呢?
连清不疑有他,颇为赞赏路暨的机智,她刚为他铺好路还没来得及提醒了,自己倒过来了,也好,省去了她的麻烦。
朝他摆摆手,“那快去吧,在这儿坐着干啥?”
“哦。”路暨察觉到了连清的态度变化,傻里傻气的,“这个时间,她好像没空吧……”
关键是他也真没其它问题要问她来着。
“你说这不巧了吗,今晚她正好得闲,你现在去说不准能包夜哦~”
上挑的伪音将这话托的极其暧昧,路暨有些不太高兴,“师傅你又来了。”
李心艾也是,怜花也是,反正哪个女子与他沾了一点点边,他师傅准会这么调侃他一番,“我现在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师傅你就别再逗我了。”
瞧着路暨很认真的在解释,连清也就收起了逗他的心思,清了清嗓音,正经道,“知道了,这不孩子长大了当爹的着急嘛,行了,现在去吧,孕妇睡得早,别一会儿扑了空。”
“……”
真不想去啊。
但撒了谎,也不能说他其实不是来找怜花的,再不想去,路暨也只能硬着头皮又走了进去。
“怎的又来了……”
妈妈看着路暨往怜花房间去的背影,小声嘟囔,一转头就是连清的一张大脸,纵使这张脸再好看,冷不丁的出现,还是将妈妈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到地上。
“哎哟灵小姐啊,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儿啊。”嘴上抱怨着,妈妈也是敢怒不敢言,见连清示意她借一步说话,也不敢不从,赶紧跟了上去。
“什么?”妈妈脸都快吓白了,直结巴,“嫁嫁嫁祸县令?”
是她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贾灵嘴巴出问题了?
“灵小姐啊,这话可说不得啊。”她有几个脑袋啊,胆子那么大敢嫁祸县令?是嫌弃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妈妈觉得我是来找你商量的?”连清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小刀,刀锋在烛火的映照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她在笑,但这笑容里,怎么看,都全是威胁。
她可不是来找老鸨商量的,“妈妈你要搞清楚,我这是在给你下达任务,你觉得你有和我商量的资格?”
被连清这一吓,妈妈是敢怒不敢言,本就松垮的脸都快垮到地上了,苦兮兮的,“那可是县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