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想不通太后倒也不急,总归等一等总能知道慈宁宫的到底玩儿什么把戏呢,原太后还蔫蔫的呢,日日被拘在这一方天地里,是朵花儿也早枯了的,更何况是人,若非日日撑着口气等着她的小十四来呢,且依着四爷的苛待,太后不疯也得疯了的。
可眼下忽得有事儿做了,心头有可要琢磨的事儿了,太后精神一震,倒是立刻支棱来了,趁着今儿过节呢,这会子寿康宫里没什么小奴才,尽偷懒不知道躲哪儿结伴吃酒去了,身边儿就只有冯嬷嬷和另一个忠心奴才。
太后也不拘着身份了,巴巴的跟着冯嬷嬷也跑到东墙跟儿去,外头的侍卫每隔两刻钟一巡,正路过她这东墙下头,主仆二人掐着点儿呢,且等着人一走远,二人便利索的蹬上了水缸往外探头瞧瞧去。
原乌雅氏自持着身份呢,断不肯做了这般不光明正大的动作,可耐不住冯嬷嬷一次次的去瞧,一次次的说些个新鲜的见闻给她,她且从年节里一直被四爷拘到中秋了,到底是耐不住,一回生两回熟,如今她老人家脚蹬花盆底儿还能爬得稳稳的呢。
使劲儿勾着头往前头慈宁宫的方向瞧,她这个角度正能瞧见人小半个园子,期间倒也看到了几个面熟的奴才,细想一阵儿,正是祯妃跟前儿的奴才,看来真真是祯妃带着阿哥们回来了。
这会子慈宁宫上下正如冯嬷嬷所说,里外正热闹呢,来往宫人伺候着,四周隐隐的还立着些侍卫,防备甚密,太后心中着实不忿,直觉得祯妃比她这个太后还像是太后呢,架子也忒大了些。
“这般严严实实的护着不知道的还当里头有什么宝贝呢,不过一个狐媚子罢了,还是个汉人,便是生了两个阿哥也不至于金贵到这个程度的,也不知那逆子看中那狐媚子什么了,原当侧福晋的时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且这般抬举着还不知要骄纵成什么样呢。”
太后忍不住酸了一句人去,想想从前年甜恬对她的不敬,她着实喜欢不起来人去,偏这会子她过得苦,年甜恬不知比她风光多少,着实叫她心中不平得紧。
明明都是过节呢,她在这小小的寿康宫里憋着,没什么好月饼吃就罢了,连月亮都瞧着清冷,一墙之隔的慈宁宫倒是热闹,刚刚还听孩子哭呢,这会子却是笑了,听着着实叫人不爽。
冯嬷嬷跟自家主子一个鼻孔子出气,倒也是见识过祯妃从前的那股子不服人的劲儿,这会子少不得应和几句,主仆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背地里说着人,将人贬得一无是处了,心情这才算是爽利了些。
扒着墙到底累,且没看一会子太后便觉得稍有些乏了,不过她日日在屋里实在拘得难受,便是累了也不愿进屋躺着,只叫她那两个老奴才将贵妃榻给她抬进园子里,她躺着吃吃茶倒也算是闲适舒坦。
如此一直躺到二更,听着慈宁宫那边儿的动静才算是少了些,瞧着膳房的如今是越发的狗眼看人低了,连这会子赏月的桂花酒和醉蟹也不来送了,太后心中不由得又气闷了些,瘪了瘪嘴,只得叫冯嬷嬷扶着她进去安置了去。
什么节不节的,她也不多稀罕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