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赞溢之词信手拈来,那徐邈是个面嫩的,刚进殿面圣之时许是紧张过头,贴在腿两边儿的手都隐隐的发颤,偏听得万岁爷一哄,他尽觉得面热羞愧去了,更是见万岁爷不似传言般的那般不苟言笑,倒是少了几分拘谨去。
只见徐邈忙又起身,躬身见礼:“万岁爷言重了,草民哪里当得起先生之称呼,草民三代务农,皆是布衣,不过有些祖宗家传罢了,着实算不得什么了。”
“说来也惭愧,若说家传,草民也没能将祖宗所学尽数掌握了,若说种地,臣素来身子细弱,也没那一般农夫有把子力气,着实是做什么什么不成的,难为万岁爷能看重草民几分不务正业的本事。”
“若是使得,还请万岁爷这便考验了草民,不然草民真真是坐立不安,直觉得受之有愧的。”
且听徐邈这话,四爷和年甜恬忍不住相视一笑,倒也没见过这般脸皮子又薄又实在的人,且日日跟人勾心斗角惯了,且对着徐邈的“坐立不安”,二人还真有些不适应。
徐邈可是显而易见的坐立不安呢。
四爷笑着示意了些个小格格,年甜恬便也不再等着,直笑着叫小德子将她给徐邈出的试卷呈上来。
“既是如此,那便请徐先生现下便展露些本事,度数之学倒也不好一问一答的提着,本宫便出一试卷给先生,统共二十道题,五道选择,五道填空,五道计算,五道综合之数,上头俱留有空隙,每类题目要求亦详细写在其上了,先生只管作答,给先生又多备了一叠子纸张,只管演算着。”
“依据难度,此试题共用一个时辰,先生若是检查无误了也可提前交卷,本宫昨日已做过一遍了,眼下便能给先生批改出来。”
徐邈不敢大意,忙又谢过姝贵妃娘娘赐教,且等着下头奴才在养心殿正中摆了桌椅,苏培盛唱和一声儿开始,徐邈立即执笔,气势都跟着为之一变,没什么无所适从了,稍蹙眉看了眼题目,反而游刃有余起来了。
殿内一时无声,便是连苏培盛给诸位添茶的声儿都压到了极致,这监考也不无聊,徐邈在下头写着卷子,四爷在上头看着奏折,若是累了便下来走走稍看看徐邈答得如何,总归是什么事儿都不耽搁的。
徐邈是个素来是个书痴,但凡瞧见自己喜欢的书或是题了,他便废寝忘食了,连身在何处亦是不知,只管钻在题里想着法子去解,便是连万岁爷和娘娘时不时的立在他身后了他亦是不知。
在场这么些人,唯白大人提徐邈提着心,尽是紧张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不知道的还当白大人才是来经受考验的人呢。
年甜恬出的题不算难,因着已然知道徐邈在《勾股义》和《几何》这两门中颇为精通了,年甜恬便也掂量着没出了太简单的题,除去前头小题中考验了些个加减乘除和复合运算外,年甜恬还给人出了些数形结合、些个奥数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