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一句“且都是皇阿玛您的儿子,为何儿臣便如此委屈呢?”可是说到四爷心坎儿上了。
四爷也是从阿哥一路走过来的,不同于景顾勒他们只兄弟五个,四爷兄弟们多,又个个不是同一个额娘所出,当年光是一块儿在上书房读书的便是从老二到老十四,下头们的年纪更小些的弟弟更是一茬接一茬,他时而对着比他小十五六岁的弟弟们都分不大清。
皇阿玛对着下头的阿哥们自然有喜欢的有不喜欢的,有在意的有疏忽的,若是额娘出身高,得皇阿玛喜欢,那自然下头的孩子也多受皇阿玛些个关爱,若是没额娘自个儿又不拔尖儿的,难免会受些冷落。
便不说旁的了,只说怡亲王,他额娘章佳氏在时,他日日过得也很快活,什么都不消得操心,日日只好好用功便是,可自他额娘在他十三岁时过世了,这宫里便再也没有真正关切他的人了,皇阿玛虽是关切,可也多是些个学业上的,之后他出宫建府同福晋大婚时都险些置办不下来,手头儿拮据的竟是连身好行头都不敢去置办。
他同怡亲王素来交好,以前倒也没少互相帮衬,他亦是没了额娘的孩子,故而深知皇子母族式微的难挨,眼下三阿哥就如同他和怡亲王当年,三阿哥额娘不受宠,身份又不高,他自个儿又不是个拔尖儿的,如此便同兄弟们分出三六九等了。
不过就因为这个便要抬举钮祜禄氏倒也不至于,若是三阿哥自个儿不那么怯懦,当即告诉他这个做阿玛的,再不济便是直接同二阿哥打起来也比默默忍受来得好。
这期间到底是真怯懦还是有旁的心思也说不准,不过四爷在这节骨眼子上也不愿多想,想想他当年做阿哥时受得委屈,便觉得三阿哥眼下最需要的不过是阿玛的关怀和鼓舞,便也软了心肠,将三阿哥叫到跟前儿,好生安抚了两句。
“弘昀,你上前来。”
三阿哥吸着鼻尖儿膝行上前,倒也没敢太靠近了,他自小也没享受过什么父爱,总觉得阿玛俱是威严,虽这会子有心算计兵行险招,可心里到底还是惧怕皇阿玛发火儿,他若因为二阿哥的事儿挨了皇阿玛的打,那可真真的冤,倒还不如一问三不知,明哲保身去呢。
四爷瞧着三阿哥这般怯怯的模样,心中更是愧疚了些,这若是叫景顾勒来,只怕那臭小子便直接撒娇钻他怀里来了,没大没小的也素来不爱依着规矩,只管亲昵着去,搂着他的脖子黏糊的叫阿玛。
四爷心中微叹,倒也没盼着三阿哥也这般,只是想着以后也得多注意些个弘昀,如此心思敏感的孩子最该关怀着,他小时候何尝不是渴望这般。
抬手抚了抚三阿哥的头,四爷轻声安抚着:“你既是能想着都是阿玛的儿子,你不该如此委屈,当时就应该寻了皇阿玛或是你皇额娘作主,而不是忍气吞声,如此更是叫你二哥觉得用拳头来对付你是最最轻松的事儿。”
“皇阿玛没责怪你的意思,你和景顾勒都是为你们二哥好的,错的是你们二哥,倒不必一个个如此自责,经一事合该有一事的长进,以后自当日日点提自己,做一光明磊落之人,犯错没什么好怕,怕就怕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