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忍不住训斥了一句,这会子也是着实带人进不得了。
说来四爷虽是对太后极其不满着,总不叫太后同十四爷相见,可他这么些年断没亏待了太后去,便是心中不情愿,这明面上的功夫做的也不差。
为显孝道,四爷几乎月月都叫人给太后送了天灵地宝,那补药一车一车的往畅春园里送,一日三餐更不必说,食材皆是上好,四爷平日里用什么,太后这儿的便必不会比四爷差了,凡病了痛了,但凡太后往宫中知会了,那四爷便从来没耽搁过。
说到底,便是打发人去畅春园享福呢,四爷不过得一清净罢了,免得他们母子俩日日不对付着,只一见面便火气直冒。
可谁道下头的人竟这样阳奉阴违,如此苛待了太后去。
且搭眼儿往屋里瞧,里头陈设简陋,八扇的花鸟屏风竟都成灰色的了,下头奴才们不仅不知道通风,似还将屋里的大小窗户全都钉死了,只余大门儿可进出,然平日里大门紧闭不说,里头还搭着冬日里保暖用的厚实门帘,真真是一点儿气也不通的,也不怕闷死了。
皇贵妃发了火儿,下头人自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忙不迭的跪下来,没一会子便从里头跑出来一上了年纪的嬷嬷,瞧着面生,也不知原是在哪儿伺候的,穿着打扮粗鄙,竟还不如下头答应、贵人跟前儿的丫头。
“奴婢蔡云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奴婢该死,没能伺候好太后娘娘,自年节里病了一回,竟缠绵病榻至今,自前日起,娘娘便起不来身了,更是吃不下什么,这两日用的加在一块儿许是才一小碗儿稀粥,眼下似已然有些认不清人了,奴婢瞧着娘娘这般,且不知落了多少泪了、、、、、、”
年甜恬听着蔡嬷嬷说起太后的情况倒也吃惊,说来太后生四爷时年纪算不得大,十八岁便做了额娘了,眼下四爷将将年至不惑,太后今年满打满算的才不过五十八,比之太皇太后的寿数,还着实年轻,谁道这就不成。
可年甜恬这会子可不是听着蔡嬷嬷说太后娘娘如何的时候,她眼下问的是为何太后娘娘受如此苛待,若下头人好生伺候,太后想来也不会这般病重,这狗奴才答非所问,顾左而言它,着实可疑得紧。
“且日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太后娘娘若还能吃得下可就怪了,本宫问你这凝春堂你怎么管的,你却拿太后娘娘的情况来糊弄本宫,真当你自个儿伺候太后娘娘有功不成?还消得本宫敬着你?”
那蔡嬷嬷连道不敢,说起这起居环境的事儿,蔡嬷嬷倒也委屈,说起来也是匪夷所思,就怕皇贵妃娘娘不信,这才避重就轻的答了旁的,这会子见糊弄不过去,只得忙实话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