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切还是那个人给我的机会，我不能就这么浪费，”牛礼将手指挪开，轻轻拍了一下柯罗的肩膀，那一切的幻象带着他们原本就该被埋没的灰色尘土消失在了柯罗的感知之中，“最起码现在的我还是能够帮你一些忙的。”
“谢谢……”柯罗发现自己的手掌中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颗和牛礼相同样子的黑色硬石，如纹章般镌刻在她的皮肤下。
“你就当我是一个神秘教派的苦行僧吧，除了星星以外，我没有任何的牵挂。”
“你刚刚说话了？”
“虽然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我说的话似乎只有你能听懂。”牛礼只开口发出了一个音节，但其中复杂的信息却表现得像是一段话。
“也就是说我现在被迫加入了你的教派，是么。”
“没错，但目前只有我一个人，或者说，只有我一个是人，”牛礼打开了一张卷好的羊皮纸，干净的内衬中画着一张图纸，一颗闪耀的穹隆就画在整张地图的最边上，“等你需要用到它的时候，你就真正成为了我们的一员。”
“那我们回去需要多久。”
“这看你着不着急了，如果说仅仅是想要回去瞻仰一下自己的坟墓布置的怎么样，那我们大概可以慢悠悠地回去，两三年时间是肯定的。”
“如果说我想看到他们的死呢。”
“那很简单，只需要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但这艘小船很有可能被海浪吞没，或者被冰封到数百米的海底之下，如果说你并不害怕死亡的话，我们就可以走二号路线。”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你一但回去，故事就结束了……”
“嗯，是的，只要正是成为了我们的一员，故事的结局就写成了，或者说在我们狭小的认知之中，故事的结局就已经被挖掘干净了。”
“那你觉得，星星让我们选择哪条路呢。”
“向北，进入一处强对流海域，跟着海潮前进，绕过一处满是风暴的群岛，然后向东一路乘风归去。”
“你为什么要听星星的话呢？”
“因为我喜欢星星。”
那我喜欢什么呢。
我应该听谁的告示呢……
血脉么。
“嘿，你能不能把这个地图给我，就现在。”
牛礼轻轻把羊皮纸递给了她，两人的黑色石块相碰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轻响。
柯罗爬到船舷之上，试了试海水的温度，没有想象中那么冷。
“我觉得我就不回去了，那片泥坑我也混了这么些年，甚至连自己的墓碑可能都有了，算是活了一辈子，”她举起那只拿着羊皮纸的手，把羊皮纸连着的绑带绑到了脖子上，“我觉得我就不回去了，要回去的话，那绝对是带着一支船队回去。”
“喏，”牛礼在柯罗跳下水之前，扔给她一个皮袋，“防水的，带好。”
“都不和我说个再见么。”
“不用，再见这句话是对两个可能相见的人的祝福，我们的故事正式断开了，祝你好运。”
一阵有些刻意的风刮了过来，将那艘小小的船彻底吹离了海岸，向着北方驶去。
“嘿，怪人。”
好在这里也离岸边不远，游回去就好。
柯罗打开了防水的皮袋，刚准备将羊皮纸放进去，突然发现其中有一张写好的纸条：有一部分黄金被我留在了你第一次追我摔倒的那块石头底下，也许对你有点用。
“哈！原来你都知道……”柯罗看着手心那颗黑色的石头，有些隐约的星光氤氲其中，“这教，我觉得不亏。”
这小船虽然不大，但还算结实，最起码在风暴眼之前的路程走得会很安全。
原本我就没打算靠船漂过风暴眼，那姑娘更不可能和我到同一地点上岸，这样也好。
“你给我的记忆，我收下了，之后麻烦你记得我们的约定，我的灵魂会为你效劳，但那些报酬必须一个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