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船只预定是第二天下午到达漕城，却因为大雾推迟到了晚上，幸好漕城也是临江而建的城市，人流量大，到了晚上也是有地方落脚的。
眼见着灯火万千的城市越来越近，楚挽挽的心情也激动起来。人毕竟是陆地生物，这一直飘在水上心里十分不踏实，还是脚踩实地来得舒坦。
突然，外面响起了嘈杂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楚挽挽好奇地贴近门板听了听，却因为太吵了，只能隐约听到“太过分了”、“狗漕帮”、等字眼。
“咚咚——”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的楚挽挽炸得不轻，连忙后跳揉着耳朵，十分难受。
秦渚寒看得轻轻摇头，随后对门外道，“进来吧。”
楚挽挽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打开门，阿影和岗叔脸色不太好看地走了进来，发现楚挽挽苦着脸，错愕了一下，“挽挽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自作孽......”楚挽挽灰溜溜地走到一边坐下，揉着耳朵回答。
“你们不用管她。”秦渚寒看了眼楚挽挽，声音带着笑意，待转向阿影和岗叔又恢复了平淡，“说吧，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还是这商船遇到了麻烦。”阿影看了眼岗叔，见岗叔点点头后便倒豆子一样说出来，“漕城是漕帮的大本营，就连官府都压不住的地头蛇。所有经过漕城港口的船只都要缴纳一定的保护费。”
“什么？有官府在，他们还敢这么明目张胆！？”楚挽挽吃惊地道。
“都是江河一带默认的规矩了。”岗叔插口回答楚挽挽的疑惑，“江上不比陆地，难以抓捕和管制。这漕帮的人原本就是在水上讨生活的，没有人比他们还熟悉江上的水路了。而且水匪一直是治安的一大难点。”
“这漕帮算是半个官方合作吧。”阿影接口道，“他们拥有最丰富的水上经验，所有的水匪都不是惧怕他们，渐渐地漕帮就成了水匪的老大，将大大小小的水匪势力全部收编糅合，无形中替官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也算是黑白通吃。”
“这样啊......那听你们的介绍，这漕帮应该是好的啊？”楚挽挽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可是为什么我们一路走过来，这漕帮都在宰人呢？”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阿影摇了摇头，“漕帮半黑半白，以前虽然也收保护费，但是收的数额很合理，官府看在漕帮解决了水匪的功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说着阿影露出疑惑，“可是现在漕帮确实越界了，越来越放肆了。”
“因为漕帮内部并不是统一的。”秦渚寒慢慢开口，眼神沉着冷静，楚挽挽三人的视线都汇集到他的身上，等待着下文。秦渚寒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才继续道，“你们前面也说了，漕帮也是收编了大大小小的水匪势力糅合而成，那些匪气深重的人，也岂是那么好控制的。”
“主人的意思是，漕帮内部可能出现了问题？”阿影是个机灵的，很快就品出来。
秦渚寒把玩着茶杯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这东西就是块毒瘤，真不知道大顺皇帝怎么想的，竟然容忍至今，果然是老糊涂了！”阿影忍不住嘀咕。
岗叔掐了一下阿影的胳膊，低声道，“小声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