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的某个地方——
“还有事吗,霍比?”
“天草,对于‘命运’这种东西,你是怎么看待的?”
“不相信但也必须服从的东西。命运是由人手开创而来的事物,即是‘因果的结果’,是必然存在的,但是众人口中述说的‘命运’倒是更像‘既定的结果’,早已被扭曲了。”
“没错,总是有人不付出努力,就拿‘命运’说事,不知道有多少无能之人毁于自己的懒惰。有机会却不愿付出代价换取结果,有天赋却不肯付出努力获得成长,整天把‘弱者的命运’挂在嘴边装可怜,不管我如何诚心诚意地指导他们,最后的结果都只有竹篮打水一场空。”
“怎么了?你一向最关心劣势的弱者,今天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不,只是稍微感慨一下,我离开了次元战争的舞台,回到现实世界也有段时间了,心态自然会变得有些不一样。”
“哦?这种事情我还没有听你说过。”
“在次元战争崩坏之前,我们都是被选中的召唤师,只能有一个胜利者,所以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每个人只能为自己而活,除了自己都是敌人,所以每个人都必须逼迫自己向上成长,只有那样才能活下去。当初身为C级却能活到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但光是我变强,这个世界也不会变得温柔,在这世上受苦受难的弱者还是太多了,所以我想要成为领导者,让逆境的弱者们都能安心幸福地活下去,幸福不是强者专属的权力!但是回到现实世界以后,我发现这个世上的弱者实在太多了,我就在想,我们的所作所为真的有意义吗?让自愿加入我们的信奉者们去服从我们的指令,只能在实力和精神上加强他们,这种事真的有意义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目前只能拯救眼下的弱者,没有实力触及全世界,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所有弱者的命运。我们能够拯救的人数,对全世界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所以我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昙花一现?”
“是啊,想要拯救全世界的弱者,如果没有圣杯,单凭我们根本办不到。”
“所以我们需要圣杯啊,霍比。用圣杯改变这个世界,不只是饱受欺凌的弱者,还有遭受不公待遇的强者,我们可以带领所有人走向幸福,不会再有人被贴上异端的标签,不会再有无辜的人牺牲,那是绝对公平公正、众生平等的理想世界,可以真正地拯救所有人类,纳萨利克的那些中二病是不会懂的。”
“纳萨利克……话说回来,圣杯的制作进度怎么样了?”
“很顺利,虽然我很讨厌这么说,但爱丽丝菲尔果然没有偏离她的命运,事情正在朝着我们预先计划的方向发展。‘爱丽丝菲尔’这个英雄本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造人,生来就是为了召唤圣杯,生来就是为了死去,夭折是注定的宿命,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改变……抱歉,我刚才有点情绪化。总之‘爱丽丝菲尔’的英雄力量已经脱离了召唤师的身体,相当于经历了命运中的‘死’,符合了召唤圣杯的条件。我们成功回收了英雄卡,一小时前交给了美狄亚,随时可以召唤圣杯,只是需要花点时间。”
“现在就开始,越早越好,纳萨利克从来不会松懈,时间拖久了只会对我们不利。我也要去准备了,纳萨利克可能还没发现我们即将得到圣杯,但他们到时候一定会有所行动,如果圣杯出了问题,那就只有‘上天堂’的我,只有我的替身成为了‘世界·超越天堂’,足以改写这个不公的‘现实’世界的替身力量,才能拯救世人,不再发生那样的悲剧。”
“那么,你打算怎么对付‘空条承太郎’?虽然他现在还是个很不成熟的召唤师,但如果你和他也要遭受命运摆布,你有可能会败给他。反正我不认为你会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命运论,你的回答一定是——”
“我才不会因为他头上挂着‘承太郎’的名字就避畏!我会亲手杀了他!也许我们都在无意中跟随着命运的方向,包括我的‘迪奥’和段名义的‘承太郎’之间的相遇也是命运的一部分,但我活着就是为了打破这该死的命运,证明所有弱者都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宿命!每个被世界抛弃、只能在角落里苟且偷生的人们的结局都不是早就决定,而是要靠自己去写出来!”
“现代的网络小说里好像很流行这么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种东西乐呵一下就可以了,从一个来自战国时代的神父嘴里说出来,这画面也太违和了点,天草。”
“我好歹能搞清楚自己是个从电视机里蹦出来的虚拟角色,是个来自日本战国时代的历史名人,只不过我在现代生活了一段时间,谈吐变得有点不符合我生活的那个时代了。倒是霍比你最近有点奇怪,你好像——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是‘召唤师霍比’还是‘迪奥·布兰度’了。”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种话,我会打烂他的身体,但你说的没错。或许是因为‘想要杀死承太郎’‘想要登上天堂’这些愿望和迪奥差不多,所以有点‘同化’了。问题不大,这不会影响我的发挥。快去准备圣杯吧,现在看上去风平浪静,可我能感觉到,时间不剩下多少了。”
“我这就去,朋友。终于要走出拯救世人的第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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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某个地方——
“名义?!怎么样了?!没事吧?!”
闯进房间的奇儿完全不顾其他病患,大声喊叫着。
这里是单人用的高级病房,隔音效果很强,只要关上了门,除了敲门声,不管内外发出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但奇儿这样大声喊叫会打扰到这个房间内的病患。房间内唯一的病床上躺着一位女性,旁边有一大堆看不懂的仪器显示着微弱的生命数值,她是个重伤病患。
如果是平时,段名义肯定会更大声地呵斥奇儿“你吼辣么大声干嘛”,但他现在只是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病床上的那位女性。
他的眼神中不再燃烧着倔强的光芒,如同窥视了地狱,经历了生离死别,遭受了不能承受的打击,现在他的眼中只剩下沉寂的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