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你怎么哭了。”易剑臣一拽之下没有拽动,回头看,却见到陆夕颜红了眼眶,正神情复杂地望着他,于是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又惊又心疼,关切问道。
“剑臣哥哥,我是喜极而泣。若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陆夕颜长吁一口气,忽然笑出来,手指用力扣紧了他的手指。
“说什么傻话,这当然是真的。”
易剑臣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顿了顿又忽然笑起来,“走,回去尝尝我的手艺。”
陆夕颜有些惊讶,笑问,“你会做菜?”
“对啊,想不到吧,”易剑臣一边牵着陆夕颜往回走,一边笑叹,“你给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菜,我总要学着露一手,让你也吃回我做的菜嘛。来而不往,非礼也。”
看着易剑臣笑得像个孩子般,眉头也不再时不时皱着,陆夕颜心中更是五味陈杂,他在她面前能这么轻松愉快,也是第一次。
她忽然抱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么腻歪?”易剑臣低头轻笑,打趣道。
“怎么,不乐意吗?”陆夕颜撅起嘴来,抬眼看易剑臣。
易剑臣笑而不答,忽然将其拦腰抱起,陆夕颜大吃一惊,“你做什么!”
“抱媳妇回家吃饭咯。”易剑臣狡黠一笑,快步朝小木屋跑去。
陆夕颜搂着他的脖子,闻言脸一红,挥拳打了他肩膀一下,“不要乱叫。”
“你不愿我娶你为妻么。”易剑臣忽然停下脚步,一脸考究地盯着陆夕颜,佯作生气道。
“我,我当然愿意……”陆夕颜一愣,脸更红。
“这不就得了。提前叫又有何不妥,提早适应下嘛。”易剑臣得逞地一笑,继续往回走,嘴角微微上扬。
“那……杨书言呢。”陆夕颜艰涩地开口。她虽然知道这是幻境,是个梦,她应该好好珍惜这里的二人时光,不该去理会现实里那些揪心的顾虑,但她还是有些当真了。如果这个问题不得到易剑臣的答案,她就永远不会安心地接受他对她的好。
这么多年,杨书言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横在她和易剑臣之间。
她一个人时,总胡思乱想,若她先遇见他,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易剑臣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嬉皮笑脸也慢慢敛去。
陆夕颜的心沉了下来。难道他在幻境里,也割舍不掉她么。
她不敢抬头看他神情。
“书言已经不在了,再舍不得,也得放下。人总要活在当下,不是吗?夕颜,你在我身边默默守护这么多年,我都是知道的,你这么好的姑娘,我又怎会辜负你的一番情意。到如今,你还在介意吗。”易剑臣认真地注视着她,温柔道。
她感觉她的眼泪是在一瞬间落下的。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做了很多坏事,并不是个好姑娘,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易剑臣微微怔住,似乎是没料到陆夕颜会有此一问。
“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说什么傻话,”易剑臣笑了笑,“就算做了什么坏事,我想你也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或者只是被什么暂时蒙蔽了双眼……再说了,你可是我易剑臣喜欢的姑娘,我喜欢的姑娘可是天下第一好的,绝对不会是坏姑娘的。”
陆夕颜先是感动地潸然泪下,后面又被他这套“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论断给逗笑,笑中带泪,回敬道,“嗯!我陆夕颜喜欢的人,自然也是天下第一好的!”
“哎哟,累死我了快抱不动了!”易剑臣嘿嘿一笑,却立刻转移话题,插科打诨起来。
“我这么瘦,你竟然嫌我重!”陆夕颜佯作发怒,揪住他的耳朵。
“哎,这根羽毛太重了,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羽毛呢!”易剑臣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跑得更快,想要赶紧回到就在前面的小木屋。
陆夕颜幸福地搂住他的脖子,满眼尽是笑意,不再有一丝戾气。
她忽然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再也不醒过来了。
此刻的罡气盟,寂静无声。
阿卓重新煎了药,端进屋来,在桌上放下,转身关了门,想要去给薛靖七喂药,却被易剑臣拦下。
“阿卓姑娘,让我来吧。你再不休息一下,身体会撑不住的。”易剑臣见到阿卓脸色不太好,想起早上看到她煎药时站着睡着的情形,便抢在她前面端起药碗,对她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