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悲啊……”巽看完戏,耸肩戏谑一笑,大摇大摆也要回屋去,却被楚子钰给叫住,脚步一顿,转身看那尊煞神,也不行礼,“少宗主可还有什么吩咐?”
“你目中无我。”楚子钰锁着眉头,幽深的眸子盯住巽,冷声道。
“说笑了,属下哪儿敢。”巽微微颔首,恭敬地立在那里。
“跪下,给我磕三十个响头,每磕一个,叫一声爷爷,我就当你方才那句话没说过。”
巽变了脸色,登时腾起一股无名火点燃了他的胸腔,看着对面之人带着一丝狠劲儿的冰冷脸庞,强压住内心的愤懑,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正色道,“宗主说过,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少宗主竟如此记仇么?”
“你磕不磕。”楚子钰抬眼觑着巽,一字一顿问道。
“恕难从命。于公,一切都听少宗主安排,乃理所应当;于私,属下没理由听从您的无理要求。”巽冷笑一声,转身欲走,却不知身后之人的手指紧握成拳,杀机一触即发。
有拳风袭来,巽皱眉,也不顾是否以下犯上,拔出腰间短剑,矮身半旋,躲过身后的袭击,同时利刃划过楚子钰前襟,破开一道浅细的裂痕。还未来得及得意,楚子钰中途变招,左手顺势抓住了他手肘,右手指尖在其手中短剑上一弹,寒铁竟被那股力道硬生生击脱了手掌,“当啷”落地的那一瞬,手腕被扣住反力一拧,痛得巽两眼一黑,冷汗暴流,右手已然脱臼,若楚子钰再用点力,那他所剩唯一的手臂将被分筋错骨,他也将变成彻头彻尾的残废。
楚子钰冷眼瞧着,一个旋身闪至其身后,抬腿以膝盖重重一顶,巽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还未来得及求饶,便被按着后颈狼狈磕下第一个头。
“父亲不在,我便是这里的天。我说的话,就是父亲说的话。”楚子钰松开手站起身,睥睨着额头抵在地上满脸汗水连起身都无力挣扎的巽。
“你若不服,两条路可走,要么打赢我,要么去跟我父亲告状。否则,乖乖把剩下二十九个响头给磕了,你我的旧账,就算一笔勾销。”
巽遭此羞辱,悲怒交加,恨不得将楚子钰剁成肉泥喂狗,可恨他如今连站起身都费力,谈何反击?至于找宗主告状更是无稽之谈,让宗主知道他曾如此羞辱过楚子钰,他岂不间接踩在宗主头上,更是活腻了!
如今打碎牙齿也只能往肚里咽,天宗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不是么。
“爷爷。”巽咬牙磕下第二个头,求饶道。
“很好,继续。”楚子钰学着父亲的样子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巽匍匐在地,似是朝圣般,恭敬连磕三十个响头,叫他三十声爷爷,心里积压多日的满腔怨愤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此刻的他切实尝到了痛快的滋味。原来复仇是如此的痛快,这种快意酣畅淋漓,令人欲罢不能。
他楚子钰誓要所有轻视他、伤害他、夺走他东西的人,皆付出惨烈的代价!
另一边,陆夕颜并未直接回屋歇息,而是去找了黑袍书生。
“坎,跟你借两样东西。”
“陆姑娘?”坎一挑眉,好奇道,“同我借东西?”
“你前些日子新制的强弩,还有新研制的比七步散威力还要强大的毒,叫什么……”
“醉春风。”坎笑答,又一脸考究地打量着她,“借这两样东西做什么?”
“自然是杀人。”
“杀谁?”
“薛靖七。”
坎闻言先是一愣,后扑哧一笑,忍住笑意对陆夕颜点头道,“祝陆姑娘好运。”
陆夕颜:“……”
“稍等片刻。”坎短暂地离开,不过片刻工夫,便提着一个箱子回来,放在陆夕颜面前,同时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瓷瓶,一并搁在那里,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