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安从有记忆开始,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她身上的七八个伤口不时的渗出鲜血,发出阵阵刺痛,让她全身的肌肉都要因为痛苦而抽搐起来。
她手中的长柄战斧也变得沉甸甸的,每一次挥动都似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可是,她还是没有放弃。因为她有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
她的好姐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她的好哥们儿也倒在地上,正在声嘶力竭的为她加油呐喊;她的敌人们正驾着座狼,在身周虎视眈眈,发出狂乱的嘶吼~
尤其是她的对手――一位八阶的狼人武士,手中的弯刀正带着嗜血的杀意,发出阵阵耀眼,斗气光芒光芒,随时会割开她的血肉,撕开她的胸膛,让她流尽最后一滴血。
“该死的红鹰!”
玛丽·安在心中咒骂了一句,又在心中补上一句:“该死的玛丽!”
“……吗呢哪呼~呀呵~哈啦咦~”
一阵清风将悦耳的歌声从旷野中吹来,断断续续。
玛丽·安听不真切,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歌声似乎直击自己的心灵,竟然好听的让人寒毛直竖。
“锵!”
八阶狼人武士用弯刀格开玛丽·安的长柄战斧,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飞身后退,横刀而立,偷眼向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黑锦骐兽脚踏着七彩的光环法阵,驾驭着狂风,奔驰在旷野的草地上,柔顺的鬃毛在狂风中飞扬飘洒,神态俊逸,宛如天马。
在黑锦骐兽的背上,一个穿着紧绷绷的皮甲的女孩儿,张狂的伸开双臂,似乎要拥抱天空。
宛如天籁般的歌声,随着掠过的阵阵狂风,在一人一骑的周围盘旋缭绕,又随着狂风去往远方。
“白色号角!”一名狼骑惊慌的大喊。
八阶狼人武士手中的弯刀向黑锦骐兽一指,怒吼道:“冲过去,杀了她!”
“不!”数名狼骑拉住了座下的座狼,连连摇头:“我们不能杀害战神的仆人!”
另有数名狼骑一催坐骑,扬起手中的弯刀,迎着黑锦骐兽,疾冲而去。
“武运昌隆!”
骑在黑锦骐兽背上的容容,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大声念诵着。她的声调带着奇特的韵律,仿佛天生自带和声部。
黑锦骐兽把头一低,压低了身线。它头上的尖角闪过一道红色的光芒,骤然加快了步伐,本以迅捷的速度再次提升,冲向迎面而来的数名狼骑。
“轰隆”一声响,数条身影在尘土飞扬中骤然飞起,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被远远撞飞。
黑锦骐兽经过的地方,依然变成了一道土沟,草皮翻卷,根须裸露。
黑锦骐兽打了个响鼻,停在玛丽·安身边。
“快走,快走!”
容容一边喊叫着,伸手抓住玛丽·安的肩膀就往黑锦骐兽背上拖。
玛丽·安伸出一只胳膊,轻轻一提,把容容从黑锦骐兽背上拿了下来,轻轻放到地上。
容容怔怔的看着重达四百多斤的玛丽·安,一时间愣住了。
玛丽·安撇了撇嘴,和容容四目相对,讷口无言。
艾伯特亲王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也有些无语。
“哈哈!哈哈哈哈~”
八阶狼人武士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太好笑了!哈哈哈!”
“你还跑过来救人?哈哈哈!”
他的笑容猛然一敛,冷冷地说道:“你既然已经逃走了,那就不该再回来送死!――和这三个人类一起去见战神吧!”
“兽神大人很忙,没空见他们!”
一个声音在旷野中响起,仿佛冬天的疾风般冰寒刺骨。
李吉施施然走到玛丽·安面前,冲她微微一笑,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艾伯特亲王和玻莎的状况,满意的点了点头。
八阶狼人武士被李吉觑得如无物一般,顿时怒气横生,纵声大笑大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曾经的手下败将!哈哈哈!丧家之犬,也敢在我的面前出生吠叫吗?!”
“想当年落花坡一战,我鲁鲁也曾挥刀杀敌――对了,你们的什么“银色月光”,不也被碎尸万段了吗?!啊哈哈哈!”
“哈哈哈!”
狼骑们闻言,顿时狂笑起来。
鲁鲁·白狼脸上的笑容猛然一敛,一振手中的弯刀,直指李吉,怒喝一声:“你到底是谁?”
李吉站起身,面向八阶狼人武士,冷冷地说道:“你们未经允许,无缘无故闯入我的领地,设下陷阱,意图坑害我的朋友!――你居然还要问我是谁?”
八阶狼人武士愣了一下,怒声道:“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吉手中已然握着一把红色的弯刀,轻轻地挽了个刀花。
八阶狼人武士猛然睁大了眼睛:“这把刀是我的!――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只该死的黑鸟!”
“重新认识一下!”
李吉轻轻抚摸着弯刀的刀刃,冷冷地说道:“银色月光部落的银色月光,狄龙·银狐!――曾经被你们碎尸万段的“银色月光”科瑞哲斯·银狐!――正是家父!”
“你是科瑞哲斯·银狐的儿子?新的“银色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