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前去匪帮营地的斥候们回来了,他们说营地里空无一人,看来这伙匪徒已在昨日的战斗中被一网打尽。
斥候们走后,嘉文少尉进入达利的营帐,他双眼红肿,显得非常疲惫,忧心忡忡地说道:
“嗨,达利,昨晚我审问过俘虏了,我看到你睡了,便没有打搅你。”
看到嘉文阴沉着脸,达利疑惑地问道:“朋友,怎么了?难道附近还有更大的匪帮?”
“不,就和前日的调查的结果一样,据他们交代,这山谷中只有三处匪帮营地,他们都听从于同一位首领,三处营地同属一个匪帮,如果其他两支部队的战斗进行顺利的话,山谷中的匪患应该已经解决掉了。”
“那很好啊,为何你还显得如此忧愁,难道是在担心西蒙院长和公主陛下?”
“不,我并不担忧,他们肯定能轻易踏平其他两处营地,而是……其他的一些事情,一些对于我们公国来说很不好的消息。
经过审问,俘虏们交代了自己逃兵的身份,公国和贵族同盟的都有,这些人害怕被处死,不敢回家,便在这山里当起匪徒,这些都不是重点。
达利,有一个逃兵的来历很特殊。”
“啊?怎么特殊?”
“他并不是瓦尔斯塔人,而是半岛东部的弗兰迪亚人,来自弗兰迪亚教皇国,是从教皇国军队逃出来的,他所在的部队在一次遭遇战中被我们公国击溃了。”
“天呐!难道说……”
“哎!是的,真是一个极坏的消息,据此人交待,贵族同盟已经开放了隘口,打开了格罗纳尔要塞的大门,把这些外国军队请进半岛,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瓦尔斯塔公国。”
“这些家伙……这些混蛋……他们怎么能……,这场战争是我们瓦尔斯塔人自己的事,怎么让外国人参与进来?他们不怕成为民族罪人么?”
“这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领地已经不择手段了,他们已经和外部势力秘密结盟,而且还不止一个国家!
据那位俘虏交待,贵族同盟已经和大陆上的三个强国签订了秘密协定,分别是来自大陆中部的弗兰迪亚教皇国和克鲁塞德骑士团国,还有南部的希尔维尼亚帝国。
至于这秘密协定的具体内容,这位俘虏作为一介出身平民的士兵自然无从知晓,他只知道自己参与到一场秘密行动中。
他所服役的弗兰迪亚教皇国部队原本驻防在边境,突然就接到命令,径直穿过不设防的格罗纳尔要塞,抵达瓦尔斯塔半岛。
他们被要求换上贵族同盟的军服,作为先遣军加入贵族同盟的部队,这位俘虏本人于前两周的战斗中当了逃兵,流落至此加入匪帮,这倒霉鬼刚刚入伙不久就被我们逮到,这就是他所交待的全部内容。”
听到这惊人的消息,达利不安地在营帐中绕着圈子,他突然站定,说道:
“我们得尽快赶回集结地,把这些告诉西蒙大人。”
一天后,新军教导营的三支部队都已重返南山镇。
当天中午,镇广场上,四十多名被俘的匪徒被当地法官宣判了绞刑,即刻行刑。
在半年多的时间里,这山谷中的人们饱受匪帮的欺凌,他们的财产被洗劫,房屋被烧毁,女儿被掳走。
匪徒们做出的种种暴行将镇民们的同情心消磨殆尽,到了绞刑的时间,蒙面的刽子手将一根根绳索套在匪徒的脖子上,很快,四十多条生命陨灭了,现场却没有一人对犯人表示出哪怕一丝同情。
人们都在发泄半年来的怨气,他们疯狂地叫骂,用臭鸡蛋和烂菜叶扔向尸体,庆贺这饱受威胁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对着拯救他们的军队欢呼致敬。
夜晚,镇广场上的绞架被拆除移走,尸体被埋葬在镇外,这原本阴森恐怖的地方即将成为欢乐的场所。
小镇居民掀起了狂欢的热潮,空气中飘荡着烤肠和麦酒的味道,每个家庭都拿出窖藏来款待那些被视为恩人的士兵们,镇长亲自演奏起瓦尔斯塔风笛,十多名穿着传统服饰的镇民在欢快的曲子中跳起当地特有的舞蹈。
一名士兵把自己的军帽戴在姑娘的头上,在一片祝福声中开始跪下来求婚,姑娘羞红着脸点了点头,围观的士兵和镇民们欢呼雀跃。
在距离狂欢派对仅仅几百公尺之外的军帐中,却是另一幅景象。
营长西蒙·加利埃尼满脸忧愁,他在大帐中背着手来回踱步,身旁的青年军官们都是他的学生,每个人都铁青着脸低着头。
只有一人除外,戎装公主仍旧泰然自若,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以优雅的仪态对着桌上的甜点发起了进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老师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