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援军来到村外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远远望去,村庄里的几幢茅草屋正在熊熊燃烧,滚滚黑烟直冲云霄,幸存的村民们正在救火,看来,盟友成功保卫了家乡。
(没有欢呼的人群,没有任何庆祝胜利的景象,只有一片破败,这个不是个好苗头,一场惨胜?还是发生了其他不幸?)达利想道。
他骑着战马,走在骑兵队伍的最前方,不断观察着身边的状况,身旁的翻译——小云雀显得焦急万分,死难者中有不少是她熟识的族人。
尸体……很多的尸体堆叠在路边,从纹身上就能看出阵营区别,身上绘有红色山鹰图案的是自己人,绘有黑色蝰蛇的是敌对部落的战士。
这些原住民之间的战斗还相当原始而野蛮,包裹着兽皮的长矛穿透身体,把人活活钉死在树木上,锋利的短柄斧把脑袋劈成两半,黏糊糊的脑组织飞溅到四周,视神经连接着眼球,一颤一颤地随风摇摆。
有些尸体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箭矢,活像一头五彩斑斓的刺猬,原住民的武器非常致命,但更多的人死于枪击,由此可见现代武器的效率之高。
普瓦尼下马查看了几具尸体:“很多入侵者都是被枪械击毙的,看来,咱们给盟友的武器派上了用场。”
达利却变得担忧起来:“你仔细看,敌对部落的人也装备了燧发枪。”
他从尸体边上捡起一支染血的步枪,仔细查看上面的细节:“这是希尔维尼亚帝国的1701改型制式步枪,看来他们武装起了这个‘黑色蝰蛇’部落,怂恿他们,袭击我们盟友部落的村庄。”
众人进入村庄内部,道路上堆积着更多的尸体,看来侵略者攻入了村子,和守卫者在村子里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搏杀。
茅屋墙壁上插着不少箭矢,帐篷上布满弹孔,到处都是飞溅的血液,不止是战士的尸体,老人……孩子……甚至孕妇都躺倒在地,逝者的亲人们正在悲怆地哭泣。
看到自己的部落变成如此惨状,小云雀非常伤心,姑娘的眼泪滚落下来,几欲晕厥,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一旁的普瓦尼将军赶忙扶住了她。
“瓦尔斯塔的酋长大人……救世主大人,您来了……”一位满脸褶皱的老妇人认出了达利的身份,她的怀里抱着孙女的遗体,尽管遭到如此重击,她竟还记得向部落的恩人打招呼,小云雀马上将她说的翻译成通用语。
“对不起……我来晚了……”达利摘下军帽,向老妇人表达哀思。
一位身受重伤的部落战士拄着长矛爬了起来,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咬着牙说道:“不要紧……我们红色山鹰部落……种姓强韧,大地之母眷顾我等,这群强盗胆敢进犯,真是自取灭亡。”面对如此惨状,翻译的话语中也带着哭腔。
普瓦尼看到黏糊糊的东西从部落战士的手指缝里流出来:“我的老天呐,这人的肠子都流出来了!医疗兵!医疗兵!快来这里!”
小云雀跳下战马,拉住了一名正在搬运尸体的部落村民,颤抖着问道:“快告诉我,我的父亲还好么?”
“哦……小云雀啊,你回来了,酋长大人和长老们都还好,他们正在神树那里进行感恩仪式,德鲁伊们正在感谢大地之母赐我们胜利。”
听到父亲没事,姑娘长出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把情况翻译给达利听了。
“咱们一起去找你父亲,把手给我。”说着,达利紧紧握着颤抖的小手,朝着村子中心神树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颗巨大无比的杉树,高度足有50多公尺,直径也达到不可思议的9公尺左右,凭借丰富的知识,达利推测这颗树的树龄应该超过500年。
三名德鲁伊正在树下跳着神秘的原始舞蹈,这不符合原住民的规矩,看来另外四名德鲁伊已经在战斗中遇难,酋长和长老都跪在树根旁边,一旁的空地上还堆叠着一大堆血肉模糊的东西。
普瓦尼问道:“小云雀,那些是什么东西?”
姑娘小声答道:“嘘!小声点,感恩仪式不许大声喧哗,那些东西是敌人的头皮,是我族战士的战利品。”
“我的老天呐!你没搞错吧!”
“是啊,就是头皮,这有讲究的,不能从死人身上获取,战士们都带着专用的剥皮小刀,必须从活的敌人脑袋上割下整张头皮,趁着新鲜尚未腐烂,把这些头皮作为珍贵的贡品献给大地之母,你看呐,旁边那一堆是敌人的耳朵和鼻子,不算很好的贡品,比起头皮就逊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