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9年3月25日
新大陆西北部——德尔塔山谷会战战场
13时37分
一位师长说道:“将军,敌军又开始一波反扑,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嘉文·马尔科姆将军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呸!该死!敌方右翼绝对不止两万人!”
他捂着受伤的肩膀,也不顾身边呼啸而过的弹丸,就这么笔直地站在战场的最前线,双眼死死盯住敌军队列。
战况越来越惨烈,身边不断有人中弹、倒下,满身是血的医官抬着担架,穿梭在人群之中。
整个上午,嘉文都尽职尽责地指挥作战,身先士卒,待在第一线,不断地大声呼喊,发布命令。
现在,他已经很疲惫了,肩膀上中了一枪,痛的钻心,一颗牙齿在跌倒时被磕掉,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双眼布满血丝,耳朵里嗡嗡作响……炮声震天,军号声、喊杀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使人麻木……
形势不容乐观,作为左翼指挥官,心中自然焦急万分。
今天早上进攻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顺利,瓦尔斯塔军左翼势如破竹,掷弹兵营连续攻克数道防线,踏着敌人的尸体不断前进,几乎要一口气捅穿敌方右翼。
现在距离开战已经过去了3个小时,嘉文的部队深陷在敌军的纵深防御之中,进攻变成拉锯战,他们遭到三面围攻,侧翼部队为了免受骑兵袭扰,不得不结成了方阵,无论士兵还是军官,每个人都苦不堪言。
在米哀拉亲王的率领下,希尔维尼亚人的线列横队步步紧逼,每齐射一个轮次就前进十公尺,不急不缓地压缩敌军的生存空间,他们的原住民盟友则更加可怕,一股子蛮勇无畏的劲头,如潮水一般滚滚袭来。
“小伙子们!打起精神来,他们又来了!准备迎战!”一位瓦尔斯塔陆军上校喊道。
面前的景象令他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那些可怖的、浑身纹满刺青的原住民战士又要发起冲锋,他们足有上千人。
其中一半人手里端着滑膛枪,其余的握着长弓,每个人的兽皮腰带上都别着黑曜石短柄斧和战锤,身后背着包裹兽皮的长矛,矛尖和箭袋中的箭矢上都涂满了绿色的膏状物,那些毫无疑问是致命的毒药,从毒蘑菇和毒蜘蛛身上萃取而来。
原住民战士嚎叫着冲出阵地,他们显然不懂现代战法,不等到最佳距离便开枪射击,不少人因为装填错误而哑了火,射出去的弹丸也大多偏出目标,弓弦的拉力磅数不大,射出去的箭矢歪歪斜斜,尽管如此,原住民的攻击依然杀死了数十名瓦尔斯塔军人。
“第二列,补上第一列的空缺!举枪、瞄准、开火!”
几轮密集的齐射过后,原住民战士抛下数百具尸体,幸存者也不撤退,他们抛下步枪和弓箭,举起长矛,拿起战锤和战斧,吼叫着冲了过来,直接朝着密集的刺刀阵猛扑。
他们中多数被刺刀捅穿身体,剩下的则成功扑到人群中,用手中轻便的武器疯狂砍杀,在造成了重大伤亡之后,这些可怖的原住民战士全数阵亡,没有一人活命。
瓦尔斯塔人依靠出色的训练和纪律,堪堪挡住了这次猛攻,可令他们绝望的是,更多的原住民战士正在阵前集结,希尔维尼亚步兵阵线也在毫不留情地逼近,绝望的情绪正在军中蔓延,士兵们麻木地装填弹药,尽量不去想自己的结局。
就在这时,好消息传来了:“嘉文将军,我们的援军到了!”
“诸神保佑!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差一点就被合围了!好险!”嘉文如释重负,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快让援军指挥官来见我!”
很快,一位师长骑着马赶来,下马后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嘉文将军,我奉达利元帅之命令,带着一个步兵师前来支援左翼。”
“我们低估了敌军的兵力,我现在非常担心。你们那边状况如何?”
师长笑着回答:“您不必担忧了,这场战役已经赢了一大半,咱们的计划大获成功。
您这个诱饵当得真是好!成功吸引了敌军前来包抄,就在两小时前,普瓦尼将军成功堵截了敌军骑兵主力,并且成功打散了他们,希尔维尼亚名将巴克莱元帅阵亡,敌军的左翼只剩下几千孤零零的步兵,已然名存实亡了。”
嘉文继续问道:“那中部战线呢?”
师长稍微皱了皱眉:“中部战线的确有些吃紧,敌军数量足有3万多人,炮兵火力也强过我们,鲁道夫皇子的直属部队战斗力相当强悍,不过咱们的骑兵已经前去驰援,应该可以扭转颓势。”
“这样的形势还为我派援军,正因为达利他信任我,我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咱们得尽快击败米哀拉亲王率领的敌军右翼,支援中部战线!”
15时11分,达利·艾因富特元帅已经离开了指挥部,由于中部战线形势吃紧,为了鼓舞士气,他亲临火线,站在相当危险的位置指挥战斗。
军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司令官阁下,第14步兵营连续被炮火击中,死伤超过一半,不得不撤下来了。”
达利果断下令:“决不能让阵线出现缺口,马上派人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