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认真点了点头，牢记在心，随即就露出担忧之色，“主人，小姚……”
“走吧，出去看看。”
看了眼未醒的梁贝贝，照例留下两块面包和一瓶水，叹一声，王越便起身往外走去，而到了洞口，若雪便忍不住捂嘴低呼一声，只见柳小姚身前已形成一个微坑，依旧在用力磕头，但频率大为下降，脑门一片粘糊糊的黑血，甚至连人走至近前也未能发现。
叮——
天荒矛拔起，发出轻微金属震音，瞳孔微微缩放，柳小姚这才停下，也不知是不是被痛觉麻木，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恢复。
“老师……不要赶我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
“原以为上次在飞机上你或许会明白些，到头来，你还是在原地打转。”向小狐狸摇了摇头，像个长辈般，王越盘坐下来，将天荒矛平放在腿上，道，“还记得我上次问过你的问题吗？什么是毁灭法则？换句话说，为什么这宇宙中会存在毁灭法则？”
连抹去要进眼的血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柳小姚连道，“因为……因为生命法则的存在，毁灭也必然会存在。”
“你所说的不过是个事实，其本质却不在于此。”王越淡淡道，“在你能理解的毁灭中，除了杀戮，还有什么？”
许久，等待中，原本无助的声音里却悄悄带上了反问的语气。
“不知道……毁灭除了杀戮还能干什么……呵呵呵……被誉为攻击力最强的法则除了杀戮……还能干什么……”
忽然，王越轻皱眉头，察觉到一丝异常的精神波动。只是他却很快忽略，相反冷声逼迫道。
“愚人之见，也许你说的没错，你本就不该生在这……”
砰！
突然，就在王越讽刺时，柳小姚出乎意料地暴起，表情些许狰狞，直接将他扑倒，骑在身上，伸手死死掐住了脖子，而后挥拳狠狠打下，如发狂的小野兽般，眼中全然是如深渊般的恨意。
“主人！”
若雪惊呼一声，却见王越未作半分挣扎，暗中示意她勿动。
“没错！我就是该死！杀了我啊！我就是该被抛弃！我就是该成为废物！我就是该被当作垃圾！我就是该被人羞辱！我就是没用的累赘！我就是柳家的耻辱！我就是他们眼中的白痴！整天装腔作势，镇压我啊！杀了我啊！十二年，你王越又都懂什么？！明白什么？！”
砰！砰！砰……
无尽般地发泄怒吼着，一拳重过一拳，血色很快便沾上拳头，丝毫不见留情，但之间王越却只是静静看着她，任由揍打，而直到最后忽然停下，失去动力似的，发丝垂落，柳小姚无力地抓住他衣襟，埋着头，泪水混与血珠滴落，渐渐哽咽。
“我……我只是想让大家高兴而已……只是想不再一个人而已……只是害怕而已……明明我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为什么……”
“呵……”
一道声音响起，咧了咧嘴，不知是因为疼的还是在笑，王越肿着单边眼睛，道，“现在就把我这么给狠狠打了一顿，那三年之后……你岂不是要把我扒皮抽筋？”
欸？
“你……不赶我走了吗？”
反应过来惊讶道，柳小姚抬起头，见他伸手后便下意识闭上了眼，数秒过去，却只感到一根手指轻戳到了痛处，忍不住一声喊疼。
“记住，这便是你柳小姚的道。”
一指点离，柳小姚微微出神，恍然间多了一丝明悟，再回神时，看着被自己骑在身下的王越，眼中顿时多了些什么。而也是直到此时，王越才哀呼起来，无奈着一张肿胀的脸。
“好了好了，快点起来，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挨揍吗？”
“哦哦……”
反应过来后，俏脸浮上微红，柳小姚迅速站起，身心轻灵许多，却莫名的加快呼吸，见若雪一脸紧张地跑来扶起王越，连平稳情绪。
“小雪，我……”
抿着唇，露出纠结的神色，小狐狸警惕道，“这，这次主人只是借你一会儿，没，没有下次了。不过，小姚，你感觉好些了吗？”
闻言，不仅是柳小姚会心一笑，王越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若这都还不行，那我岂不是被白白揍了一场？
“谢谢。”
突如其来的道谢，未及谁，但在若雪的搀扶下，王越却头也不回地罢了罢手，“走吧，明天照常修炼，可别偷懒。”
“主人，为什么你总喜欢弄伤自己呢？这边都肿成一块了。”
“我哪儿知道，每次都很意外，再说了……欸疼疼……嘶……雪儿，轻点轻点……”
两人的声音渐远了，密林微弱月光下，多了一分安宁，柳小姚又是发呆了一阵，听到洞里传来王越的惨叫后，看了看染血的双手，自顾忍不住一笑，跟着步入洞口。
真和姐姐说的一样，是个比笨蛋还笨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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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