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白走的时候,夏将军跟了出去,发现大厅里还有两个易行白的侍卫站在那里。
夏将军问道:“你真不知道李贵是什么人?”
“不知道。”易行白笑着,耸了耸肩。
“我儿子,他还好吗?”夏将军又问。
“挺好的。”易行白说。
夏将军怅然若失回到了餐桌上,余霏霏正在收拾碗筷,陈锦逸想帮忙,被她轻声呵斥:“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等你的伤好了这些活儿我都给你。”
陈锦逸被她弄笑了,也由着她去了。
陈锦逸和陈父商量好,只修整一天,救出发去京城。
夏将军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这时陈父问道:“将军啊,你呢?接下来怎么过,是跟我们一起还是……”
“我已经说过了……”夏将军道,“我这余下的日子,就在这里安享晚年便足够了。”
“天下未定,谁有能真正安享晚年呢?”陈锦逸突然说。
“平定天下是你们的事了……”夏将军笑着说,笑中又凄苦,有苍凉,“我决心已定,你们不必再劝。”
第二天,大家便开始整理东西了。
他们在这里呆了不过三天,就发生了这样的血雨腥风,若再待下去,估计这当铺就要被发现了。
余霏霏想起来,带着夏将军在之前摆着药品和病历的房间,找到了自己写给夏将军治疗他旧伤的药方。像之前所有的医生开的药方一样,它夹杂时间最后的那本病历中。但是余霏霏注意到,已经被誊抄完成了。注意事项也写了。
余霏霏在看见这书之前,本来还想在口头嘱咐给夏将军的,没想到那个已经背叛的人居然将这做完了,还做的这么好。余霏霏心中迷惑了,李贵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字写的端正清丽,透着一种风骨。明明背叛了,离开了,却还是将这种事做完了。
“将军,这病情和药方,是您让李贵誊写的吗?”余霏霏有些疑惑。
将军说:“这倒不是,他自己做的。说是等下一个医生来治病也可知道之前吃了什么药,有没有效果。又说每个人字迹都不一样,有些医生的字正常人看不懂,便誊抄下来,若我有时间也可以看看。”
夏将军说道这时,突然沉默了。
他想起来,李贵好像曾说:“这样,要是以后我走了,你以后雇来的长工也好帮您买药。”
余霏霏见将军眼神又弥漫着悲伤,只好将这书递给夏将军,道:“将军,我们离开之后,您照顾好自己,平时也要多加注意。不出意外,只需一年,您的病就会彻底根治。”
夏将军接了下来,道:“你出去收拾吧,我在这里呆一会儿。”
“好。”余霏霏点头应下。
余霏霏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轻轻关上了门。她想,夏将军现在或许真的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十年时间被轻易背叛的感觉并不好。
她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李贵这样对待夏将军。
她本不放心李贵为夏将军抄写的东西,怕故意抄错了什么药,不想让夏将军治好,于是她又仔细看了一遍。
一个字都没有错误。甚至连余霏霏偶然说道的一句与将军病情有关的话也记下来了,这么认真。
如果余霏霏不是已经知道这人已经背叛了夏将军,她怕是要想他对夏将军忠心有加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余霏霏最后想到,其实这就是李贵的厉害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