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古婳祎?”
果不其然,就是白天在墙角处偷偷的盯着自己跟婉莹的人。
古婳祎感到奇怪,白日里浣衣局里的人基本上都出来了,怎么没有见到这位姑姑。
难到是自己没有注意,但是不可能啊,她明明对这双眼睛印象那么深刻,再见到的话肯定会是第一眼就认出来的。
古婳祎轻轻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女子是古绍辉,成像古清辉的女儿,敢问姑姑是?”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轻笑几声。
月色下,这笑确实显得那么孤寂悲凉,像是一壶苦水被打翻有无处诉说。
“名字重要吗?在这里的人不都是一样的,名字什么是给人用的,可是进了这里就不是人了。”那人走进古婳祎,眼神忽然凌厉,“这里的没有人,只有鬼!吃人的鬼!冤死的鬼!病死的鬼!”
忽然变调的话让古婳祎汗毛竖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难道今天还没看出来?你以为这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吗?被送到这里的哪个不是蛇蝎心肠,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会变成哪一种鬼。”
古婳祎正色,“因为有贪念才会变得嗜血,画祎没有什么一定要得到的,不奢求在这里能够荣华富贵,只求安然度过这段时间。”
“安然?你以为有这么容易?你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招惹你!要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就要踩着别人的尸体!”
“敢问姑姑有没有踩别人的尸体向外走呢?”古婳祎不能认同,更是听不下去。
只是一句随口的话,面前的女人却不再说话,抬头看向月亮。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也是鬼,我手上有多少人的血?想必是数都数不清!”
古婳祎分明看到,这个女人的脸上滑落一道眼泪。
是想起伤心的事?还是为自己原来犯下的错感到后悔?古婳祎无从得知,也不想去问。
不管原来怎样,叱咤风云也好,翻云覆雨也好,现在都是败的一塌糊涂。
对于这里的人最大的惩罚除了身体上的劳累,还有心里上的鞭笞,让她们永远清醒的活在自己败落的那天,将噩梦活成现实。
没有什么是比问起他们往事更让他们伤心的了。
“姑姑天色已晚,还请回房休息。”
“你叫我……玉瑾就好……”女人脸上现出一丝无奈的笑,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适应这个名字。
“我是浣衣局最年长的人,跟我同年进来的人早已经都死光了,由于我比这里的嬷嬷资历都高,现在是不干活的,只是在这里混吃等死罢了。”
古婳祎惊讶的看向她,“玉瑾姑姑。”
“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别院找我,能帮助的我尽量不吝啬。”说完玉瑾就离开。
空旷的院子又剩下自己一个人。
古婳祎还在想着那句,跟我同年进来的人已经死光了,心里久久的不能平静。
这句话里面有着无尽的孤独,无尽的悲伤。
最害怕的不是孤单是独活。
一阵风起,卷起整个院子里的寒意袭向古婳祎,她不紧拉了一下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