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妒恨的墨灵县主不肯认命,他决不能就这样沦落到泥地里。
“来人!来人呐!”被关见老李的墨灵县主疯了,一样捶打着牢房的栏杆。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牢头凶神恶煞,没有一点尊重。
进了这个地方,无论你之前身份再尊贵,在这里也只是一个没有尊严的求而已,连一个没有品级的狱卒都能对你大呼小叫。
墨灵县主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但是现在她没法顾及这个了。
她大声道:“我想见我的母亲,让我见我的母亲就说,我什么都说!”
因为通敌这事情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成郡王一家都被下了监狱,因为那些书信是从墨灵县主房间收出来的,所以,她被列为重点审问对象,并没有和其他人关在一起。
这会儿他提出要见自己的母亲,成郡王妃,狱卒便赶紧向上禀报。
自从被抓入大牢以来,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说出来,成日里哭哭闹闹,好不容易愿意开口了。
只是想见成郡王妃而已,这点小要求皇帝自然是答应她的。
成郡王妃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她虽然生了两个儿子,但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女儿。
因为自己吃了温柔娴静的亏,看着成郡王侍妾通房一个一个的抬进府,她心中郁结又无从说起,只得将满腔心思寄托在儿女身上。
两个儿子自小由成郡王教养,她所有的心思便大半都在墨灵县主身上。
这个女儿倒也未曾叫她失望,聪明伶俐甚至比两个儿子更叫成郡王喜欢,连带着成郡王对成郡王妃都好了些。
自此成郡王妃对女儿更是娇宠,并不如寻常母亲那般对女儿约束得紧,墨灵县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原以为这样,墨灵县主这般性子,以后嫁了人不会像她这般懦弱,镇不住妾室。
可哪曾想,这墨灵县主是不懦弱了,却也太胆大包天了,居然敢做出通敌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成郡王妃这会儿很是后悔当初没有对墨灵县主严加管教,纵着她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惹出这般大的祸事,连累了整个成郡王府。
早知如此,哪怕是将她教成与自己一样的性子,虽然可能会受一些委屈,但也不至于会闯出大祸来。
成郡王妃正暗自垂泪,却听得狱卒说女儿要见她。
成郡王妃忙擦了眼泪跟着狱卒来到关押女儿的牢房。
见往日明艳动人的女儿变得如街上的乞丐婆一样,成郡王妃不由得又落下泪来。
“韵儿,你怎么就这么傻,你怎么就这么傻?”到底是自己疼爱多年的女儿,见她变成如今这般样子,成郡王妃心如刀割。
然而,面对痛心疾首的母亲,墨灵县主却没什么触动。
说起来,在墨灵县主心中,她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成郡王妃这个做母亲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往日里她能够对自己严加管教,又或者她将杨志安邦回府并且明确表示非他不嫁时,她这个做母亲的能够为她说一句话,她如今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墨灵县主极尽可能的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会儿她不禁在想,若是自家父王能够再争气一些,造反成功的话,她如今就不是阶下囚了,而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母亲,墨灵县主很不耐烦,她看了看守在周围的狱卒道:“你们先出去,我要和我母亲说说私房话。”
那狱卒听了这话,不为所动,“不行,让你们单独在一起,谁知道你们会密谋一些什么?”
上头可是吩咐了,这墨灵县主犯的可是通敌的大罪,必须有人看守着,不然出了什么事,可没人担得了这个责任。
墨灵县主听了这话,神色不快,她大声呵斥道:“我只是想跟我母亲说说私房话都允许的话,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到时候得不到任何线索,上头怪罪下来,你们就担着吧。”
“这……”狱卒犹豫了一会儿,他知道上头很是着急查这个案子,如今这墨灵县主好不容易开口了,若是因为这等小事耽误了案情进展,这责任她可担不起啊。
“快点,你只有一炷香时间,有什么话赶紧说。”最终还是狱卒妥协了,他扔下这话才锁了牢门出去。
等那狱卒走远,墨灵县主才忍下心中的不耐,给成郡王妃跪下,她哭着哀求道:“母亲,请您帮忙我。”
成郡王妃被墨灵县主这一举动下了一跳,也顾不上抹眼泪了,“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成郡王妃就要去扶墨灵县主起来,然而墨灵县主却倔强的不肯起来,“请母亲救救我。”
看女儿这样,成郡王妃心酸不已,“我也想救你,可是你这次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连你的父王都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母亲你帮我顶罪,你去承认那些信件是你写的,只要你承认,我就能够脱身了。”墨灵县主抬起头,满脸希冀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然而,成郡王妃闻言却回身冰冷,连血液都僵住了。
她眼含泪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儿,那是她如珠似宝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啊。
成郡王妃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多么希望她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幻觉,然而不是,墨灵县主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利刃往她心头上扎,那种让人无法呼吸的痛,容不得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