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安停住脚步,只是停了片刻,没给出回应便走了,留下姜蕙一人站在原地,无声流泪。
为了见他,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在这园子里等了一个时辰,被冻得打寒颤,只是想跟他多说几句话而已,没想到他却连正眼也没看她一眼。
为什么?她就这么没有吸引力么?
姜蕙越想越不甘心,便想着,既然杨志安不动心,那就另想办法。
她终归不是杨家人,不可能一直赖在这里,杨张氏纵然对她再好,也不会收留她一辈子,必须要名正言顺才行。
这日上午,吃过早饭后,杨张氏准备出门买些东西,想着顾知夏好几天没出门了,必然闷得慌,顺便把她叫上,一起出去逛逛,也好让她适当地运动运动。
不料姜蕙道:“义母,嫂嫂现在还没起来呢,昨日处理府里的内务费神太多,今日想必是没有什么精神,还是不要去搅扰她了,我陪您去吧?”
“你?”杨张氏摇摇头,“你一出门就被你大哥抓回去了,不行不行。”
“没事,我乔装打扮一下,变成您身边的小厮,大哥的人就认不出来了,肯定没事的。”姜蕙挽住她的手臂,恳求道:“我都几个月没出门了,实在闷得慌,想出去走走,义母,您就答应我吧。”
杨张氏想了想,颔首道:“那好吧,你先去换了装来。”
“好。”
只一炷香不到的工夫,姜蕙便换好装扮,杨张氏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她脸上抹了一层黑粉,画上黑斑,下巴还粘了胡子,乍一看有模有样,不仔细端详,完全认不出她原本的样貌来。
“义母,这样可以吗?”
“甚好,甚好。”
两人出了门,来到热闹的街上。
杨张氏先去逛了几家布行,买了几匹布,准备回去做衣裳。
“义母,您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布?而且这些布都颜色鲜亮,看着不像您平时的穿衣风格啊。”走出店铺后,姜蕙好奇地问道。
“哦,这是给知夏买的,她身子越来越重了,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了,须得另做宽松的才行,她是年轻人嘛,自然要穿鲜亮点的。”杨张氏笑着答道。
“那为何不直接找人定做呢?您自己做岂不是要费很多心神?”
“别人做的哪有我做有心意?我横竖闲着也没事,这种手工活早就干惯了,不算费神。”
闻言,姜蕙心里一阵失落,一股妒意油然而生。
“义母对嫂嫂真好。”
杨张氏不置可否:“知夏是我的儿媳,如今又怀了身孕,我自然要对她好了,前面好像有一家鞋铺,也去看看吧,若有合适的,也一并多买几双。”
“嫂嫂现在怀孕辛苦,精神越发不济了,要管的事情却越来越多,我有点担心,她会撑不住。”姜蕙突然叹气道。
“越来越多?”杨张氏不明所以,停步看她,“不就是府里一些财务上的事要她过问吗?琐碎事都有管家和下人做,她不用怎么操心啊。”
这是她特地跟管家叮嘱过的,府中一应事务,能不去问她便不去问,以免打扰她养胎,一直以来,下人们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这也是她自己没读过书,不会处理这些事务,否则就亲自过问了。
“您虽然是吩咐了管家不要去打扰她,但嫂嫂这个人责任心太重,下人不去问她,她却要主动去过问,听说最近府里的事务,大大小小都由嫂嫂亲自管,任何事都得经过她的同意才行,管家因为之前有些事瞒着没报给她,她便说要把人赶走呢。”
杨张氏诧异:“有这样的事?”
姜蕙颔首道:“是啊,我也是前几天听几个小厮私底下议论才知道的,照我说,嫂嫂料理家事固然是对的,但也未免太专权了,事事都要做到最好,达到她的标准,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呢?管家在杨府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焉能说赶走就赶走?”
“是啊,管家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这些年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儿媳不在的几年里,多亏了他,现在动不动就赶人走,确实不妥。”杨张氏露出愁容,“但儿媳或许也有她自己的考虑,不能一味怪她专权,回去之后,待我去问问她再说。”
姜蕙垂眸,转了转眼珠,又说:“府里的事,嫂嫂一人做主,倒也没什么,毕竟她是女主人,只是我听说,嫂嫂现在不光一手管着府中内务,连杨大哥在朝中的公事,她也过问的,杨大哥每天回来,都会跟她禀报当日的事,做什么决定也要先跟嫂嫂商议过了,再做决断,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哦?”杨张氏再次诧异,“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下人们说的,最近很多人都私底下在传,有的人还把此事当笑话说呢。”姜蕙压低声音说,目光往杨张氏脸上瞟,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