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程瞥了乔希晴一眼，边吃东西边回复道：“你说的是周公主？没错，从她的做派看，确实不像是一般的商界中人。她现在表现还可以，至于培养不培养的，得看她接下来能不能保持现在的工作态度。”
乔希晴喃喃言道：“她在白氏集团开业典礼上教训薛琪琪的场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是因为她不是一般的商界中人，所以她才敢说平常人不敢说的话、做平常人不敢做的事。这年头想要寻找到如此特立独行的人才，可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你应该好生珍惜才是。”
顾景程轻叹道：“虽然我明白你说得没错，可我更担心她会因为太过暴露锋芒，而遭到对手的猛烈攻击。所以对于我来说，现在最要紧考虑的，不是如何培养她，而是如何保护她。”
乔希晴若有所思地接过话茬：“这里面你要注意掌握火候，如果你管她管得太多，她身上原本的棱角就会被渐渐磨平。如果某一天你突然发现，她的头发染回到了黑色，大概你就会悔之晚矣了。”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顾景程微微苦笑道：“其实现实生活这块磨刀石，又岂会只磨砺周公主一个人呢？你、我、芸芸众生，最后不都得在它的打磨下消除棱角吗？一个完全天性释放的人，是根本没法在社会的熔炉里生存下去的。这是无法改变的客观规律。”
乔希晴眨眨眼睛，幽幽轻笑道：“可是在我身边，就有这么一个跳出规律的对象。”
“谁？”顾景程目光好奇地问道。
乔希晴轻轻指了指：“就是你啊！”
闻听此言，顾景程苦笑着摇摇头：“我早就已经被社会打磨成鹅卵石了，你居然还认为我抱有棱角？说实话，有点搞笑。”
乔希晴看着男人，眼神之中没有调侃，只有满满的认真跟严肃。
“是真的景程，我真觉得现在的你，跟五年前的你没什么区别。虽然相比于那时候，你的脾气温和了一些。但你心中暗藏的那份能量，却一点都没有减弱。”
听女人这么评价自己，顾景程连连摆手言道：“性格变得温和，本身就是一种棱角被磨平的体现。举个例子，如果换做五年前的我，还能容得了乔鲁新他们在我面前跳来跳去？”
“不，你举的这个例子不恰当。”乔希晴很认真地纠正道：“即便是五年前的你，也不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莽夫。相对于那时候你确实成熟了很多，但这只是因为年龄增长而造成的结果，跟受社会打磨的关系并不大。在我看来，你还是原来的你，还是那个满怀赤诚的你。”
听完女人的这番话语，顾景程沉默了。只是旁人不知道，他的沉默是因为找不出反驳之词？还是因为已经被乔希晴说服了。总之，这次顾景程一直沉默了很长很长时间。
乔希晴也不去主动打扰男人，她自顾自地一边吃菜一边喝酒。直到把一大杯红酒喝下肚，她感觉自己今晚已经酒足饭饱了。
“希晴，我问你一个问题。”不知过了多久，顾景程终于缓过神来，重新开口提问道。
乔希晴微笑着点点头：“你问吧，反正现在我已经吃饱了，可以用最专注的精力，回答你的问题。”
顾景程坐直身子，用极为认真的目光注视着乔希晴：“你有没有想过，五年前的我就已经被磨平棱角了呢？”
原本男人以为，在女人听到自己的这句问话之后，首先表情惊愕然后陷入沉思，说不出话来。最后叹气，被迫承认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