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捏住了命运的喉咙,却是命运捏住了你的喉咙。你以为命运跟你亦敌亦友,它却把你当成猴子戏耍。
凤凰回到了家,来到了母亲的房间,龙言睁开了双眼,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儿子,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现在才九点,你算错了时间,”凤凰走到了的母亲床边,“你曾想过有一天,你能站起来?“
“我只想过有一天,你能摆脱掉德川神社的束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状态。”龙言慈祥的看着儿子。
“但你不该这样,你是为我才变成这样,奉献了自己的染色体。“凤凰在母亲身旁坐了下来。
龙言说道:“你看起有些愧疚,但孩子,你要明白,我是你的母亲,你是我的儿子,我为你做这些,都是天经地义,因为你承载母亲这一生的期盼。”
没有那个母亲不爱自己的骨肉,甚至可以为了自己的肉骨,放弃自己的生命,做出一系列违背原则的事。
“我一直都知道你心中所想,所以我更不可能,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凤凰从口袋里拿出了天堂药剂,“所以你需要重新站起来,让我心安。”
“这是……”
“天堂药剂,辛吉德制造,注射它,能修复人体所缺失的染色体。“
“你用了什么代价去换?”
“只是花了两亿美金。”凤凰笑了笑,显得毫不在意。
“从辛吉德手里能拿到这种东西,并不太简单,有很多人为了所谓的君子之约,失去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龙言看到这瓶药剂,并没有露出开心的神色。
“那是别人,我是凤凰,你说是我天才,我是独一无二的天才,辛吉德确实让人蛮讨厌,但他并没有过度的为难我,只是要了一些钱,仅此而已。“凤凰握住了母亲的手,笑道,“我是凤凰,我骗了很多人,但我从不会骗你。”
“在你小时候你骗过我一次,你偷偷把蛋糕送给了一位流浪汉。“
“那是小时候,我现在成年了,我知道该做什么,才不会让母亲失望。”
“你真的这么想?“
“我可不会在母亲面前说谎。”
“看来你真的长大了。”龙言露出了笑容,可是眼角的皱纹叠在一起。
“我已经二十岁了,已经经历好多事情。”凤凰笑道。
“是不是就像眨眼间?”龙言笑道。
嗯……可能吧,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凤凰摸了摸鼻子,“现在你该放心了吧?”
“你是一个好孩子。”龙言突然动容的说。
凤凰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他骗了母亲,迫不得以,不然,她在这个问题上绝不会罢休,只能她一个虚假的答案。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凤凰打开了天空药剂的瓶盖,说道:“那就用掉它吧,妈妈。”
“嗯……”龙言再没有追究获取“天堂”的代价。
凤凰拿起针管,汲取天空药剂的药液,拉开了母亲衣袖,将它注射进了母亲的静脉里。
这是一个极短的过程,只用了三十秒,就完全了注射,但其中的代价十分昂贵是用另一个生命所塑造的。
天堂药液全部流进了母亲的身体里,帮她塑造新的新染色体,凤凰彻底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沉在心中很久的包袱。
“感觉好点了没?”凤凰替母亲整理了整理被子。
“嗯……”龙言点了点头。
“那就好,”凤凰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浓郁了,接着,又握住了母亲苍老的手,“对了,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明天我会帮您离开平京市,船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船?”龙言露出惊讶的样子。实则她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是的,能开出平京市的船!”凤凰兴奋的说。
接下来的时间,凤凰把偷渡的事跟龙言说了一遍,包括什么时候出发,在哪里登船。
凤凰为她准备得很充分,龙言能受到了凤凰对自己深深的爱,这就像一根根柔软的银针,扎进了心脏的位置,激起了疚然的心情……
“有时候,我觉得你不该对我这么好。”龙言说。
“为什么会这么说?你可是我的母亲,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凤凰为母亲的话感到好笑。
龙言不想去注视凤凰的目光,微微的偏过了头,回答:“我老了,只是一个中年妇女,我觉得你得把重心放别的事情上,比如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再比如干一些自己比较喜欢的事。”
“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平京市我都逛过一遍了,好玩的事不知道干了多少。“
“那喜欢的女人呢?”
听到这个问题,凤凰一下捏紧了手掌,但并没有让母亲发现。
“是谁,是希薇尔吗?”
“她只是我的妹妹。”凤凰摇了摇头。
“那是珀弥斯?”
“她只是我的式神而已。”凤凰再次摇了摇头。
你已经二十岁了,有喜欢的女人,很正常。”龙言企图让凤凰打开心扉。
但是凤凰仍故作轻松:“女人太麻烦,我更喜欢跟那些女郎在舞池里跳舞。”
“珀弥斯可就站在门外,她能听见。”龙言故意这么说且看向门外的方向。
“那就让她听着,她只是一位式神,她连人类都不是。”凤凰的声音高了几分贝。
“男孩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但我希望不要骗自己,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龙言认真的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凤凰摸了摸龙言的手背,试图让她放下心来。
凤凰跟母亲闲聊了一会儿,转移她的注意力。时间差不多到了九点半,凤凰叫她早点休息,转身离开了卧室。
房间里只剩下龙言一人,气氛突然得奇怪起来,房间一边的黑暗跟窗外的夜色变得差不多起来,头顶的灯也看起来变得虚幻,原本虚弱的龙言,此时的眼中也折射出明亮的精光,她望向门口的方向,说了一句对不起。
凤凰离开母亲的卧室,便看见站在窗前的珀弥斯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可怜的人儿,她的心中一定充满了苦涩,可是自己无法再给她安慰,不然就是害了他。凤凰无视她的注视,转身就要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夜已经够黑了,而我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回头再看我一眼?只有我在这里。”珀弥斯说话了,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穿进了凤凰的灵魂。
“我已经习惯了黑暗,而你还没有,”凤凰扭头看向珀弥斯,“你说,你是说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个笑话,我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你只是一个冰冰冷冷的机器。“
“机器,机器,我已经听了无数遍这个词,在你眼里,我真的只是一个机器吗?!”珀弥斯质问凤凰,“十年前,你就说我是你的唯一。”
珀弥斯很少会有情绪失控一面,毕竟她是式神,但这一次凤凰能清楚的听见她话音里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