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介山豪不会忘记那一天,现在想起来好像是前一秒发生的事,有时侯会在梦里出现,还历历在目。
像阿富汗猎犬一样的人,会用忠诚来警醒自己要在任何时刻保持冷酷与无情,完成主人交待的每一件任务,那天不也不例外,带着那幅从不离眼的墨镜,走在街道之上,准备去某个俱乐部去杀一个不听话的人。
那天街道人来人往,电子车辆不断的穿俊,显得十分的拥挤,却没有一个人敢挡自己的路,因为自己散发的气息是多么的寒冷,甚至连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否会抽出怀里的电磁刀,突然某一个不顺眼的人。
那天,有一天凶狠的的暴徒在前方跟一个提着手篓的小贩起了争执,手里还拿着刀子,想要抢一个小贩的钱。这种小事本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自己注意力也根本不在上面,基至连求救声都充耳不闻,好死不死的,那位暴徒在跟小贩强烈的推搡过程中,一个扭身踩在了自己的脚下。
不长眼说的就是这种人,没有任何犹豫自己一个摆拳将暴徒的头骨打碎,一脚踢断脊椎,让他瞬间毙命,躺在地上像只死猪一样失了任何知觉。
一但有了死伤,就会有人就慌不择路的逃窜,唯恐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小贩被撞倒在地上后,马上从地上从爬了起来,以为她会惊恐的逃跑,却悄悄生的拉了一下我的衣角,低头说了一声“谢谢”。
这句话谢谢救了她,也才我让注意到了她,原来我救的是一个女人,棕色的头发掩藏在一块破旧的头巾,脸庞低着头不敢看我。她的声音挺好听的。我不太喜欢对女人动手,刚想扔开她的手就此离开,她却抬起头,朝我伸出一张百元美金,并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多么廉价的金钱,这对我来甚至是一种污辱,可是当我的眼睛看向她的脸庞那一刻,任何坏的,暴躁的情绪被一种奇怪的魔力给化解得烟消云散了,这种魔力来自她的眼眸。
不施脂粉,盈盈剪水。被风霜刻下痕迹的脸庞是苦难造就的“天颜”。美的独特,更深入灵魂。
自己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也想起了童年那一段在孤儿院的悲惨时光,那一个个被生活所折磨,却能笑得很开心的大人们,那时候自己曾很天真,怀揣着明天能见到阳光的希望。
事实总是很残酷。一股莫明的力量躯使着自己,问她叫什么名字。
碧翠丝,她的名字。 她说,苹果太廉价,答谢别人就要贵重的东西,那就是钱,俗,但这是穷人能拿出的心意。
“我不要钱,”我把钱推了回去,“你给我的电话号码。”
她开始有些犹豫,盯着我直看,这时我的心却跳得有些快速了,我敢发誓我的心从没有像此刻加速过,耸入十万米的高空也不曾这样,甚至不敢看她,幸好,我的眼睛带了一幅墨镜才避免了这样的尴尬。
“好啊!”她突然粲然一笑,“我请你吃饭吧,你要吃什么?”
周围的警用机器人走了过来,开始封锁案发现场。我都没有理,我就这么看着碧翠丝,暴躁的内心从没有获得像此时的宁静。
时间在此刻定格,周围艳丽的女郎黯然失色,我不也会忘记她的笑容,可是,如今纯白的笑容,随着眼前这位稚童的存在而变得虚实虚幻。
“你并不是暴徒,我会请你吃三文鱼,这就是为你准备。”碧翠丝转身朝洋介山豪笑道。她的笑容一直很真诚,洋介山豪一点也不会怀疑里面会一丝的虚假,但他选择沉默没有说话。
碧翠丝对他笑了笑,走进厨房为他做饭去了,这时,他又抬起头来看向碧翠丝的背影。
等妈妈走后,维塔斯突然转身看向洋介山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洋介山豪对小孩没有好感,会不屑一顾,实在烦人的话,会粗鲁的一脚将他们给踹开,认为他们愚蠢既可笑,但他这次很认真的回答维塔斯的问题,一个字一个字的报出自己的名字:“洋介山豪。”
“你是日本人?”维塔斯有些惊奇的问。
“这很正常,平京市的日本人占了四分之一,其它人的都属于移民,属于外来人口,”洋介山豪推了推墨镜,问道,“你的妈妈是那里人?”
维塔斯没有回答洋介山豪的问题,而是问道:“听说日本是樱花之乡,但我来平京市这么久,为什么没有看见一朵樱花,是因为季节没有到吗?我每天都趴在窗前看。”
“不,因为一些你不知道的原因,”洋介山豪第一次这么有耐心跟一个小孩这么说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妈妈是那里人?”
“巴基斯坦人,“维塔斯说,“日本人都很有礼貌,文化程度都很高,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冷漠?”
“我天生就是如此。”洋介山豪回答。
时钟的指针依旧在旋转。维塔斯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哪里会有樱花盛开?”
又是这个问题,洋介山豪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又问道:“你喜欢樱花?”
“我想告诉你……我的妈妈喜欢樱花,但我们都没有见过樱花真正的样子。”维塔斯说完,低下又开始翻看连环画,没有再跟洋介山豪讲话。
他真的是小孩子?但他的话是那样的直入心扉,眼神又是那样的清澈,洋介山豪想再说些什么。
维塔斯又说话了,又像是在自语:“我可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一岁了,我会保护妈妈,你呢,你会保护谁?”
很多很多年前,记得天空依稀可以看见蓝色的时代,似乎有一个人问过自己同样一个问题,但洋介山豪已不清那是谁,也曾像眼前这个男孩有过类似的话语。
现在,洋介山豪只能跟他说:“这世界没有力量,保护谁都是都是扯淡,以前是,现在也不曾改变,以前,我跟你一样天真。”
维塔斯回答:“但我的妈妈还在,你觉得妈妈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吗?“
反驳洋介山豪是找死行为。但洋介山豪只是愣愣看着维塔斯,一时难以回神。
“三文鱼做好了,可以洗手开饭了。“碧翠丝端着三文鱼走了出来,因为忙忙碌碌的原故,她的脸变得有点樱桃红,但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异常柔和。她的一颦一笑甚至能飘进洋介山豪的眼睛里。
不大的餐桌上摆了三文鱼寿司,番茄汤等佳肴,虽然菜品不是很多,食材也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但是碧翠丝的手艺很好,还没吃,就能闻到菜肴的鲜滋鲜味,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碧翠丝给洋介山豪盛了一碗汤,替他吹了吹热气,轻轻放在他的面前,笑道:“应该不是蛮烫了,但还是有些温度,要用勺子慢慢喝。“
温柔的人,她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温柔的,碧翠丝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又为他打了一碗汤。
维塔斯低头看着热气腾腾的汤,突然抬起头看向洋介山豪问道:“你觉得汤好喝吗?”
搅到着鲜嫩的汤汁,热热的香气扑熏在鼻尖,洋介山豪盛起汤汁,轻轻的喝了一口,一股暖流从喉咙流里胃里,回答两个字“好喝。”
“我也喜欢喝。”维塔斯拿着勺子也喝了一口,然后看向洋介山豪,稚嫩的脸突然露出了浅浅酒窝。洋介山豪也同时朝他笑了笑,这又是像是一种男人之间的默契。
“维塔斯是一个有些奇怪但是很乖的孩子,“碧翠丝摸了摸儿子的头,笑道,“他常常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但他只会对亲切的人露出笑容。”
“我有所了解。”洋介山豪又喝了一口汤。
“他还算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维塔斯看向母亲,“你可以说我很乖,但不准说我是小孩。”
“维塔斯,你在妈妈可永远是一个小孩子,长大也是。“碧翠丝笑道。
母爱大抵是世间是世间最伟大的情感之一,它所散发出来的光辉,比任何昂贵的画妆品都要好看,都要真实。
“你们两个人都是幸运的人,今天我也挺幸运来到这里。”洋介山豪推倒心中的心墙,又大口吃了一个寿司,他也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语话能轻到这种程度,“就你们两个住在这里?”
门口突然有人敲了敲门,有几个人在喊碧翠丝的名字,接着门被推开,一群洋热洋溢的人走了进来,有男有女,年龄在大多是在三十岁左右。洋介山豪一看见他们就知道他们是穷人,因为他们穿的都是过时的衣服,皮肤粗糙得没有经过任何保养,一看就是没有钱的样子。
“碧翠丝家里又来了客人啊。“领居希伯来率先坐到了沙发上,笑呵呵跟翠碧丝说着话。他是一位老先生,也跟翠碧丝熟络最久,有两年了。
“是啊,你们先坐,过会我给你们去沏茶。”碧翠丝站起来,微笑的说。
那群友人也笑着跟碧翠丝说着几句话,接连的坐在了沙发上,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看起来很随便。
气氛全无,就像一群苍蝇冲进了温馨的房间。洋介山豪低头吃着东西。
“对不起,他们都是住在这里的居民,他们晚上都会来这里坐一坐,今天比之前提前半个小时。”碧翠丝向洋介山豪细声的解释,毕竟今天是请他吃饭的……
洋介山豪依旧低头拿着叉子吃着三文鱼,连头都没抬,说道:“所以这是你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
“我知道。”碧翠丝笑了笑,或许只有她才能这么心平气和地接受洋介山豪这简单直接的刻薄。
尽管洋介山豪对碧翠丝说话冰冷刻薄,但还是将盘子里的食物给吃光了。连最后半块的三文鱼寿司都不放过,用黑手套拿起来放进嘴里一口吃掉。
维塔斯吃完饭又变成了冷漠的样子,自己跑到一边看搭积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