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雨了,下起了阴绵绵的小雨,滴在了浑浊的水泥路上,人来人往,都隔着陌生的距离。
龙言撑着黑伞一人站在那里,好像知道要下雨一般。
“接她一起吧。”凤凰的脑袋已经被病毒侵食得眩晕欲死,但他还能撑住。伤口上的血已经不流了,甚至在自行愈合,这是身体改造发挥的功劳,使他的身体强度异于常人,还能激活身体的自愈系统,不然他早就死于洋介山豪给予的创伤。身体正在承受两极的改变,可更多人愿意选择死这一条捷径。
希薇尔扭头看了凤凰一眼,前倾身子,在他嘴唇上亲一口,转身打开车门,正准备走向龙言,却发现龙言已经朝他们走来,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呜呜……”周围响起警报,周围巨大的广告牌变成通缉令,展现凤凰几人的头像,看来特高课的情报室也没有闲着。
周围警笛也响了起来,天空上的飞船也多了起来,整个城市突然遍布了警戒的颜色。
在龙言的耳朵里她却什么也没有听见,泰然自若跟着希薇尔上了黑色轿车。
“母亲……”凤凰扬起微笑,叫她不要担心。
龙言直勾勾盯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希薇尔觉得她是承受不了打击,精神可能有点崩溃。龙言却从衣兜里拿起麻醉剂,扎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两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龙言把希薇尔挪到了后座,自己坐在了驾驶位上,很快把轿车开跑了。有警车查觉不到劲,想要追上去,却被四处涌来的汽车堵住了路口,这说明,发现的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留着她有什么用?干脆一枪把她解决了。”
“可她毕竟是一条生命。”
“我也觉得没有必要杀她,多么漂亮的少女,多么漂亮的眼睛,长大了,一定倾国倾城。”
“那我们就放了她,让她给政府通风报信,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计划。”
“她不会这么做的。“
“万一呢?我怕特高课会敲开我们的门。”
众人陷入一阵沉默,虽然这个可能性极小,但还是有可能发生。
凤凰听到了谈话,模糊的睁开了眼,面前都是熟悉的人:母亲、父亲、还有大名鼎鼎的银联主席罗斯。
可是面对最亲密的人,自己的双腿双手被绑起了,丝毫不能动弹,在这个地暗的地下室里,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他们为什么把希薇尔绑了起来,为什么对待她就像在审视牲畜?
凤凰想叫,却发现声带发不了声音,想挣脱,却发现身体疲软得没有一点气力。
希薇尔睁着瞳孔,她的嘴里也发不出声音,看来麻痹剂药剂还没有过,只是她不想到的是龙言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要把凤凰绑来这里,根本想不明白……
“没人再否决了我是吧?”卞仕少从旁边拿起电磁枪。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使凤凰整个脑皮层都颤栗起来。
“不……”凤凰脸色恐怖的从嘴里咬出这一字,天知道他废了多大的力气。
“哦,醒了啊,凤凰你的意志力真强,如果没有珀弥斯,恐怕你就要登顶四阶段了吧,真是可惜了,”卞仕少转身看向他,甚至没有叫他真正的名字,眼睛里甚至没有存在一丁点儿亲人之间该有的温意。
“真是可惜,”卞仕少重复刚才那一句话,双手握紧电磁枪对准希薇尔,“你一醒来就要面对死亡,但没有办法,平京市人每天死那么多人,也不差今天这一个。”
凤凰想要阻止他们,无疑是痴人说梦话,因为他连话语都无法完整的喊出一句。
卞仕少不再看凤凰,觉得他的模样十分可笑,扭头再次看向希薇尔,用电磁枪再次对准她的身体:“可怜的女孩,以后再也不要碰见凤凰了。”
“砰砰!”地下室轰然响起几枪,结束了希薇尔的生命。死前的眼睛朝向的方向,仍是凤凰的位置。稚嫩的脸庞,如今也已看不出任何血色。
双眼昏暗,似要晕死过去,不曾轻易流泪的凤凰,从眼睛里面再次淌出了泪水……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才十八岁的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胸膛悲伤得要炸裂,卞仕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仍是一阵嘲笑:“真是幼稚,凤凰,你以为你是骑士,其实你是唐吉诃德。”
龙言看了他一眼,转了过身。
罗斯对着他一阵叹息:“凤凰你看起来很洒脱,其实你一点都不洒脱,但凡你随性一点,你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我卞仕少创造的作品,我自然知道他的一切。”卞仕少转身走到了旁边的电脑,按下一个按扭。
旁边立着的术室台翻转过来,一个跟凤凰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长得一样的帅气,就是神情截然不同,一个欣喜若狂,一个惊恐万状。
“这是奇迹的一刻,让他们面对面。”罗斯来了兴趣。
卞仕少笑着按下另一个按扭,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彻底面对面。
“嗨,你好,复制品。”真正的“凤凰”跟他打招呼。
凤凰蠕动着嘴唇,直颤抖。
“卞龙,我真正的名字,知道你为什么叫凤凰吗,因为浴血重生之后,你就变成了我,”卞龙开心的说道,“真是谢谢你,凤凰。”
“凤凰你收起你的仇恨之心,是我们创造了你,让你有了五年的生命,你应该了无遗憾的死去,不必露出这么悲伤的神情。”龙言劝慰凤凰,大概是因为跟他生活在一起很久的缘故。
凤凰的神色依旧恐怖,他还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
“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一个献祭品,拯救我的工具。”卞龙仍笑着跟他说,“这只是一场电影,我是主角,而你只是悲哀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