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农场里面正鸡飞狗跳,华夏人拎着一些轻便的细软正从各个方向往地窖所在的位置跑,农场里面的黑人却像没头苍蝇一样大呼小叫着瞎跑一气,甚至还彼此撞到一起,双双滚到泥浆里。
还有的人拖着沉重的巨大行李一边艰难的挪动脚步,一边哭嚎着哀求有人能够施以援手,尽管郝场长竭力维持秩序,试图加快转移速度,可是不顾一切拖后腿的家伙大有人在。
“劳资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
李白提着95式,一脸冷酷。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鱼与熊掌直取火锅者也!
作为火锅的真爱粉,谁敢打扰自己享用火锅,特么这事没完!
要不是看到李白手里有枪,一脸生人勿近的架势,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有人冲上来试图抢车逃跑。
孙胖子:“……”
啥叫比我见过的还多?
这牛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人如麻的大魔王呢?
哪儿来那么多人给你杀?
一定是玩网游的吧?
吃鸡厉害了就直说,尽整让人听不懂的。
老黑恰卡·阿巴鲁塔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他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李白比外面正在打生打死的双方都还要危险。
我要回埃塞俄比亚,我要回家!
他看了一眼门外那辆军用吉普车,说道:“不如我们坐着车跑吧!现在跑还来得及!”
现场有四个人,坐上那辆军用吉普车完全绰绰有余。
军用吉普车的内部空间比民用吉普车更加宽敞,别说乘坐四个人,就算六个人也没有任何压力。
“恰卡,你想当逃兵?”
孙胖子惊讶地叫了起来,特么关键时刻临阵脱逃,这个不地道啊!
“人家打仗,我们干嘛还要掺和进去,当然是有多远就要跑多远啊!”
老黑几乎快要哭了,他听自己的堂哥说,这一次的交战双方,人数几乎上千,不止有火炮,还有装甲车,哪里是放两枪就跑路的小规模遭遇战,而是决一生死的正经战争,完全可以想像的到,敢造政府军的反,哪里是什么不懂事的小部落,肯定是一方豪强!
农场的地窖再怎么结实,也应该挡不住炮弹吧?
没见识过地窖的恰卡理所当然的这么想,再结实的土窖也不过是一个土坑,顶上挨上一枚炮弹,就是现成的坟墓,连逃都没地方逃,管杀又管埋。
省事倒是省事了,可是他不愿意啊!
“跑?你能跑得过炮弹吗?”
孙南正却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现代战争都是机械化运动为主,有谁还只靠两条腿跑路,小皮卡在非洲大路上到处乱窜,眼下连炮弹都掉进了农场,他们两眼一抹黑的开着军用吉普车埋头瞎跑,搞不好有很大的概率直接一头撞进战场,还不如听郝场长的话,老老实实的躲进地窖掩体,等着外面打完再说。
无论如何,农场里的那处地窖比地面上的任何一座建筑物都结实。
别的不说,地表半尺厚的水泥层,再往下是两米深的碎石与泥土层,最后是一尺多厚的钢筋混凝土预制板与防潮膜,底下才是恒温恒湿的地窑。
只要不是专门的钻地弹,在正常情况下,硬扛几发普通炮弹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们真的不走吗?”
恰卡并没有被孙胖子说服,他是非洲本地人,自然知道这里的战争有多么凶残。
农场一旦被交战双方攻破,华夏人凭着自己的肤色或许能够留一条命,但是他这个本地人就未必有那么好命了,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政府军的堂哥,若是被反政府武装逮到,搞不好当场就会被宰了祭旗,即便是落到政府军“自己人”手上,要知道政府军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小命虽然得以保住,多半难免要被狠狠敲诈勒索一笔。
在索马里地区,军匪一家亲,可不止是说说那么简单,光看他自己的堂哥就知道了,一旦有利可图,绝对是六亲不认。
孙胖子知道老黑在害怕什么,当即安慰道:“当然不走,这里更加安全,恰卡,你也别担心,我们肯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恰卡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依然还是坚持的说道:“李白,你的车能不能借我,要不我买下来,或者回头还你一辆新的。”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华夏人跑不跑,他顾不了那么多,自己得想办法先溜之大吉。
咣!
一声巨大的闷响从外面传来,连地面都狠狠震动了一下,甚至可以看到远处飞上半空的烂泥与禾苗。
这炮打的越来越近了,随时有可能落进农场中央的小村落里。
就剩下小猫两三只嗷嗷直叫着从角落里冲出来,一路狂奔而过,他们是集中转移过程的漏网之鱼,之前还抱有侥幸心理,这会儿根本不用再催促,炮弹的爆炸声把这些家伙都吓了出来,自个儿就抱着脑袋逃向地窖。
在外面挂完国旗的郝场长和董会计冒着雨跑了回来,正看到李白等人还待在房间里,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当即着急的催促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跟我去地窖!”
鸡飞狗跳了十几分钟的整个小村子里面早已经人影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