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候,张文带着风小辛到饭堂吃饭。
玄风堂只有一处饭堂,五百多学生都在这里吃饭,一到饭口,十分热闹。
其他人三三两两,随便乱走,但霍火儿的学生们却整齐有序,站成三排,行动一致。
可这不但没有让别人羡慕赞叹,却引来了许多嘲笑声。
“看啊,女教习的学生们又来了。”
“不愧是女教习教出来的,咱们可真是比不了。看他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真跟绣花小姐姐似的。”
“你可别这么说,人家这是在向军伍看齐。你看这行列排的,多整齐?”
“你应该说‘多傻’才对吧?”
许多人远远地笑。
当然,这些人也只是小声取笑,倒没有人真的跑到跟前来挑衅。
不过风小辛耳朵尖,倒都听了个清楚。他看看张文等人,见他们都没什么反应,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也只当他们是没听到。
吃饭的时候,离他们比较近的一桌,有人一直盯着他们,不时取笑。
“这帮人,跟着女教习都学傻了。你看他们,一个个木木呆呆的。”
“你小声些,都是一个教所的同门,听到了不好。”
“怕什么?他们听到了也不敢如何,他们啊,就是一群娘儿们!”
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那桌其他人也跟着笑。
风小辛看看张文,低声问:“你没听到?”
“听到了。”张文点头。
“就这么忍了?”风小辛问。
张文道:“教习说过,不要做无意义之争。我们做好自己,在武院各种赛会上压过他们,令他们自惭形秽,自愧不如,那才是正途。”
“呵呵。”风小辛笑。
“你这么笑……有点奇怪。”张文说。
“习惯就好了。”风小辛道。
他先于诸人吃完,端起了半盆的残汤,绕过自己这边的桌子,来到了取笑他们者的桌边,突然间脚下一个踉跄,惊呼声中手里的盆子扬起,半盆的残汤全飞上了半空,落下来后如同一场雨,浇了这桌人一身一脸。
“你干什么!?”
“混账小子,眼瞎了吗!?”
一桌子人个个狼狈不堪,尽快着站了起来,扫落身上的菜叶子肉渣子。
风小辛趁机一屁股坐倒在地,一脸委屈地叫:“你们脚下使绊子,把我绊倒之后还骂我,讲不讲理啊?”
“谁给你使绊子了!?”
“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洒了我们一身的汤,还敢诬蔑我们?”
那一桌人大怒,一个个冲着风小辛围了过来,气势汹汹。
张文吓了一跳,急得跺脚:“这可糟了!”
“诸位学长,真是有人绊我。”风小辛爬了起来,委屈地说:“不然我怎么会摔跤?你们应该找那个绊我的人算账去,却不应该找受欺负的我。不然的话,你们这岂不成了欺软怕硬?”
张文一咬牙,呼地站了起来。
他本想是起来过去给对方道歉,但没想到他这么猛地一站,全桌人竟然都一下站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平时行动整齐划一惯了的缘故。
张文并没有要与对方争执的意思,但其他人却显然不这么想。
有人冷冷道:“自己使绊子害人不成反害己,于是便恼羞成怒吗?”
有人厉声道:“这是我们新入门的学弟,还只是武者境界,你们也好意思出手欺负?”
“你们……”那桌人倒吃了一惊,显然是没想到这群人竟然也会还嘴。
风小辛急忙转向自己的学长们,张开双臂假意要阻拦,道:“学长们,也许是我自己不小心……”
话未说完,便突然哎呀叫了一声,向着学长们扑了过来,被前边两位学长一下扶住。
风小辛假装生气,回头质问:“是谁踢我屁股?”
那一桌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他们都看得清楚,明明是风小辛自己扑向前方的,哪有人踢他?
可风小辛对面的学长们却没看清楚,一时大怒:“你们真是欺人太甚!”
“打他!”
风小辛大叫一声,率先出手。
剩下几桌霍火儿的学生,这时也都来了劲,一起冲了过来,与风小辛等人一起扑向对方,立时打成了一团。
他们也都是年轻人,年轻人便有年轻人的冲劲与脾气。平时受霍火儿压制,遇到这种事只是隐忍,但时间长了,谁心里没有火气?
如今,这火气却被风小辛成功燃起,一时间不可收拾,昔日被嘲讽取笑的一幕幕全出现脑海之中,被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一下化成了力量,全砸在了对面那一桌人的身上。
可怜这群人平时散漫惯了,互相不懂配合,完全不是这群平时走路都排好队列者的对手,一时间被打得头破血流,饭堂里气劲纵横,桌破椅碎窗子飞散,半个饭堂都差点被拆了。
这一战毫无悬念,霍火儿的学生们取得了大胜,对方被打倒一地,个个被浇了一身的残汤剩饭。
“让你们再敢瞧不起我们!”张文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