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夏明阳被孩子天真感染，安安稳稳的暂时忘了由何依秋带来的焦虑。
苦恼的是女儿记性太好了，连她昨晚哄她说今儿带着去找妈妈的话还记着。饭间屁颠颠的，每隔一会就跑到她身边故意讨好。
小孩子讨好人的方式也简单，冷不丁的喊声爹地，又冷不丁的夸爹地好看，再就是变成了个小机器人，如臂指使，让干嘛干嘛。
这么听话，夏明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现在上哪带着找妈妈去？
夏明阳不得已，拿手机跟韩忆桐挂了个视频。没有人接，估计是信号被屏蔽了。
眼见到了上班的时候，她试着解释并讲了几句道理。茜茜小脸往下垮，乖巧顿时无影踪。整个安静的早餐氛围，霎时充斥着不依不饶的孩童哭喊。
夏明阳既怒又笑，看孩子烦躁的准备打落东西：“敢摔杯子揍死你。哭也没用，都跟你说了，妈妈忙工作，我也该工作了……”
“爹地！”
茜茜麻溜上来搂住了他大腿。
夏明阳边拿包，边单手把孩子抱起。抹了抹她眼睛，温和了些：“你听话，乖一点。爹地下班回来带你去玩……”
茜茜郁郁寡欢，摔东西不敢，哭也没用。掉着眼泪，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甲啄夏明阳的颈部。
夏明阳脖子被她掐疼的厉害。
忍着，心平气和：“撒手！”
茜茜条件反射拿开，觉得丢面，换了另一边脖子去掐。
“我看你是又欠揍！很疼知不知道。”
茜茜憋不住，哇的又哭。
夏明阳实在缺了耐心：“想怎样！”
茜茜抽噎：“要，要爹地。”
“我上班呢，说了等爹地下班后好好陪你，下来！”余怒未消，她把孩子强行放下：“我看你就欠揍，好好说话不听，动不动又给我装可怜。”
“哼，坏爹地……”
夏明阳看她嘴噘的能上天，古怪：“你哼什么哼！”
“哼！”
夏明阳更古怪：“自己哼哼吧，走了。”
……
到公司，他在办公室坐了会，便又由小刀拉着去参加一个媒体见面会。
主要是针对律所最近一桩敏感的案子，做个回应，流程机械，类同背稿。下午，需要跟一个早就提前约好的，临安那边某部门的领导见个面。
他工作性质的改变，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了对媒体，对各种外在交际上。内务，除了一些主动上心的事情，大部分时候，秘书张静已经可以代劳。
一天，看似忙碌着过去。
下午四点钟，从茶馆出来。刚打算要回家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
他对号码眼熟，东阳本地的，没有备注过的，并且这两天连发过三条不阴不阳的短信。
何依秋，即便没通过电话，没证据，他也兀定是她。
他接触过的人，比她更恶的人有。比她更恶心的，绝无仅有。
迟疑了几秒，夏明阳迅速摁接听把手机放在耳边。
未说话，任由对方唱独角戏。
“明阳，知道你在听。昨晚是个误会，我实在太想见你一面，才会在颁奖礼的酒店门口等着。人太多了，担心影响你名声，不得已跟着你的车子……”
夏明阳左耳进，右耳出。
他接通无非是为了证实自己猜测。至于别的话，他当耳旁略了一阵歪风。
永远会记着那段录音，曾差点亲手把丈夫送进牢里。
懒得听她诉衷肠，懒得听她解释没有跟踪过。干脆利索的，在接通后不久，不发一言的挂断电话。
仍旧还有骚扰，他径直拉黑。
他现在有种感觉，像是被一堆臭苍蝇盯住了。即便不咬人，嗡嗡的他的心浮气躁。可没有蝇拍，有也对悬空的苍蝇起不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