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停住了,岳依珊皱紧了眉头,“楼梯的监控呢?”
“她住在四楼,从三楼下来的时候监控有拍到,从一楼出来的时候监控也有拍到。”
“那二楼呢?”
商陆注意到岳依珊放在身侧的拳头已经握紧了,他在紧张,或者说,他在害怕。
“二楼的监控昨天就坏了,因为我们在山区,线路短路很正常,昨天下午坏的时候就联系城里的维修了,但是要到今天中午才能来。她从四楼下到三楼的时候,是十点过二分,但是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是十点十九分。这中间的十七分钟她在二楼楼梯口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们确定,她是有犯案嫌疑的。”
“你说什么?!”
岳依珊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商陆忙按住他。
“七爷!我们出去说。”
岳依珊的眉头蹙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他。
商陆及时把他从监控室拉走。
“商陆你干嘛?拉我出来干什么?”
岳依珊被商陆一路拽着出了监控室走到了操场上。
“商陆!”
岳依珊猛然甩开商陆的手。
商陆转过身来看着他,“七爷你冷静一点。”
“我哪里不冷静了?”
商陆去看岳依珊的眼睛,那眼神就像针一样,扎得商陆有些难受。
这样淡漠的眼神,商陆只在八年前见过一次。
那时候他明明应该是很难过的,可是商陆去看他的时候,就看见他跪在房间中央,低着头,眼神空洞无神。商陆喊他一声,他就抬起头来,那漆黑的眼睛里涣散的光逐渐回来,凝成现在这样淡漠且充满疏离的眼神,好像要把一切拒之于眼外。好像只要不听不看不想,那些事情就会全都变成没有发生一样。
“岳依珊!你冷静下来!”商陆也火了,但是还是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不是以下属也不是以战友的身份,而是以发小、兄弟的身份,来告诉你。汪向阳她只是有嫌疑而已,不是有罪,你要相信大家的判断能力,因为你已经掺杂了太多的个人感情,你的判断会出错。”
岳依珊摇头,话语间充满了坚定。
“我跟你说,这内奸是谁都不可能是她。”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而且你凭什么这么笃定她不是?有证据吗?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你凭什么让其他人相信她是无辜的?而且她现在只是个嫌疑人。嫌疑人!不是罪犯!”
岳依珊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我会找到证据。”
商陆走上前去抓住岳依珊的领口,“岳依珊!证据肯定是要找的!但是你弄清楚一点!你是赤霄的队长!是谁跟我们说不能掺杂个人感情的?是谁跟我们说哪怕敌人是你的亲人也要为了国家大义灭亲的?”
岳依珊也反手抓住商陆的衣领,“你哪里看到我有掺杂个人感情了?”
“你这还不算掺杂个人感情?”商陆嗤笑一声,把手从他衣领上放下来,“岳依珊,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汪向阳路过这边的时候,就看见岳依珊抓着商陆的领子,两个人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
“干嘛干嘛干嘛?”
汪向阳冲过来拉开他们两个,伸手抱住岳依珊,皱着眉头看他。
“岳依珊你疯了啊?跟商陆打什么架啊?”
商陆一看见汪向阳就想叫人来找汪向阳去调查,岳依珊却先他一步把汪向阳拉走了。
“岳依珊!你疯了啊?!”
岳依珊一边把汪向阳往另一边拉,一边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给我半个小时!”
汪向阳被岳依珊扯着走,差点要飞起来了。
她跟在岳依珊身后看着岳依珊的侧脸,直觉告诉她,出事了,而且这事跟她有关。
汪向阳踉踉跄跄地跟着步子迈得特别大的岳依珊,一个不留神就被他带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儿的房子后面。
岳依珊站定把拉住她的手往前一甩,她就背靠墙重重地撞了上去。
“哇啊!”
汪向阳吃痛地惊呼一声,还没稳住身子,就被岳依珊再次抓住手臂拉进了怀中。
岳依珊有些粗暴地把她拉进怀里,以至于汪向阳直接撞进他怀里,刚才撞到墙还没缓过的痛感,伴随着撞到岳依珊身上产生的痛感一起袭来。
他的手禁锢在她腰间
“岳依珊……”
汪向阳伸手去推他,却不妨被他抱得更紧了些,好像要把她镶进身体里去。
“别动。”他的声音很低,“就这样抱一下就好,别动。”
岳依珊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
汪向阳原本用来推他的手转而攥紧了他肩上的衣服。
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很累,同时也在害怕。似乎他一松手,她就会从他怀里消失。所以他抱得很紧,近乎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的香味,好像这样可以让他心安似的。
干燥的夏风吹过仍旧处在静谧氛围中的边防小镇,吹进已经忙碌起来的边防部队,吹到某个角落里紧紧相拥着的两人。
风是永远不会吝啬的,它会带着清凉跑过每一个地方,拂过幽深的山间峡谷,也略过高耸的悬崖峭壁,看那独自散发清香的兰花,也欣赏那傲然生长的芊泽花。
“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风在他们耳边唱着歌远去又哼着小曲回来,久到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汪向阳才轻轻问出口。
“嗯,是出了一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