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璎珞在此,只怕要被吓得跳起来。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原来不过是脚下的灰尘之上,慢慢地显现出了浅浅的划痕,正是刚才那一缕细细的微风,似乎努力地在地上画着些什么。
王……
第一个字他倒是看懂了,十分简单,只是第二个字兴许是过于复杂了,那风怎么画都画不好,看来看去都是一个奇奇怪怪的形状。
他凑近了去看,却也不敢打扰,然而那风似乎是发起了脾气,赌气似地把地上的灰尘全都吹散了,又平平地铺了一地。
“重新画是吧,没事的,兄台,我等你。”
他拿出那卷轴,准备一边看一边等,然而那阵风却又来了脾气,在他耳边不停地盘旋。
“好好好,我看着你。”
他无奈转头,却见那地上的不再是字,而是一个草草画就的图案,看上去,倒像是个灯笼。
不是啊大哥,要不然我给你请笔仙得了,你这我哪儿知道你要画什么啊!
他一时无语,却见那风又添了几笔,那灯笼看上去形状奇怪了一些,不管怎样,绝非是灯笼就是了。
“倒像是流苏,宝玉什么挂件……璎珞!”
他一下子明白了。
福至心灵,他连忙取出身边画符用的符纸和朱砂,铺在了地上,既然对方是友非敌,它要说的事情一定非常非常重要。
“嘉玉,这次你做的很好。”
这可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姚长灰头土脸地站在了原地,恨恨地看着云淡风轻地笑着的姬嘉玉,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委屈你了……”
“私下里,以朋友的身份,我只能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真的。”
“只是……”
拍了拍他的肩膀,着军装那人微笑着勉励道:“只是我们身为上位者,就不能有自己喜好和私情,所有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是,嘉玉明白的。”
姬嘉玉脸上殊无任何不满之色,顺从,能干,向来都是他最令人满意的地方,哪怕有任何错漏,他都能巧妙地掩盖过去,像他这样的人,不论走到哪里都能过得很好吧。
姚长气愤的神色都快溢出天际了。
“至于你……”
“哎……”
真是让人唯有一声叹息。
“不是啊,您听我解释……”
“你说的话我半个字都不想听。”
他简直是快要吐血了,世上怎能有姚长这样的人,那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都能被他搞成一团糟。
不过这世上还真是少不了他这种人,若没有他的愚蠢,怎能显出自己的英明果决。
若是每个下属都像姬嘉玉这样,省心是省心了,怕不是自己只能被供成一尊大佛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给你个机会将功补过,让嘉玉帮你吧,去吧去吧。”
两人并肩往外走,姬嘉玉气定神闲,姚长气得发抖。
“等等。”
他叫住了二人。
“菡萏那边怎样了?”
他问的是姚长,目光却落在了姬嘉玉身上。
“啊?”
一问三不知,这是姚长本尊没错了。
“嘉玉近日尚未来得及跟进菡萏的踪迹,也不敢胡乱给您回话,不如待属下得了确切的消息,便立刻向您请示。”
看看,这才是会说话的人,进退有度,姚长你这辈子还能学得会吗?
他十分怀疑。
说白了,姬嘉玉的话完全可以用“不知道”三个字来代替,只是这效果,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