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鸡飞狗跳过后,混乱的场面总算是回到了正轨。
但临开船时,又稍稍弄得滑皇帝崇祯有些不愉快起来。
原来,小炮艇上预留的位置,只有李拾柴一个人的空间。
但是突然令人意料之外的昌明礼,忽然面向崇祯嚎啕大哭,跪拜以礼,完全就是以一个大大的忠臣令人意想不到的在中人们去,上演了一出忠君报国的活生生现实剧目,弄得皇帝崇祯感觉一下子离不开他了,就像突然间得到了一个知音一般,不仅一刻不放地拉着他的手说个不停。
甚至,他还直接向关望春、罗恩生以及李拾柴这三个新兵营当前的三大巨头,提出了要昌明礼跟着一起上舰巡视的要求。
远有孟远如何对待崇祯的样子放在那里,近有王承恩可怜巴巴的乞求眼神,三人交换了一番眼神,只好勉为其难地将一名不太重要岗位上的船工换下去,算是给昌明礼腾出了一个位子来。
不过,昌明礼一上来,原本对大河两岸看个不停看个不够的皇帝崇祯,一下子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位大大的“忠臣”身上。
什么朕的江山,什么朕的子民,现在都顾不上了,直接上手拉着昌明礼,而且似乎还不想让其他人听见他们君臣二人的对话,两人直接跑到了船尾,面对面,手拉手,一副促膝长谈,刘玄德遇见诸葛孔明的美好场面。
在码头上,因为险些着了道,李拾柴上舰后就对皇帝崇祯再也没有一点好脸色。也就是因为自家公子在压着,不然早就爆发了。
现在一看到两个大男人手拉手、头碰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样子,李拾柴一脸的恶寒,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扭头便呸了一声:
“他奶奶的,老子算是瞎了眼,没想到跟老子在这临时大营搭班子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货色。”
“呸呸呸,再多看一眼,老子非得把早上的饭吐出来不可!”
罗恩生因为曾经得到过皇帝崇祯千户的赐封,多多少少还是残存着感恩之心,闻言摇摇头,轻声拍了拍李拾柴道:
“李拾柴,不要这样嘛,将心比心,假若现在我们公子突然回来了,先不说我们,就说你自己吧,你说你会不会一时间也像昌明礼这样对待公子呢?”
李拾柴楞了一下,哼了哼,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打掉罗恩生的手,扭头兀自跑到了船首去。
一旁的关望春这时突然出声道:
“老罗,方才你那句话,可是有些诛心啊!”
李拾柴以前基本上大字不识,后来幸运地成了令人羡慕的唯一贴身侍卫,被公子孟远逼着开始识文断字,但底蕴毕竟还是不够,罗恩生也才敢这么说他。
但对关望春,罗恩生可就不敢掉以轻心了。
关望春虽然也想闯营里面那个有名的李岩公子一样,以举人之身落草为寇,但他毕竟是正经八百的士子,饱读经书不说,还不像大多数文人骚客那样酸腐,见多识广。
所以,罗恩生一听到“诛心”这两个字,赶紧对着关望春赔笑一声道:
“老关,要不怎么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你们这些读过圣贤书,又当过土匪的秀才、举人们呢?”
“哈哈,我也就是打个比方,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李拾柴最好不要直接冒犯到皇帝头上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公子对这位皇帝,几乎是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
“咱们将皇帝伺候好了,不就是对公子尽忠尽职了么?”
关望春哈哈一笑,刚要说话,冷不防王承恩忽然凑过来,满脸不悦,而又十分警惕地盯着躲在船尾嘀嘀咕咕面向崇祯说个不停的昌明礼,咬牙切齿道:
“老罗,这个姓昌的隐藏的深呀,怎么以前你们就没有发现他这样一个人呢?”